#1 - 2024-1-25 03:30
太太太冷了叭 (已退站)
如果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作者在本作里的表现,我也只能想到“才华横溢”了。
感觉自己的心很少有在看完某本书后,久久无法平静下来。这种被文字拍打激荡的心潮,仿佛在向我宣告那些曾经以为沉寂下来对美的感受力,再一次鲜活起来。
文字是火种么?
可以将沉寂依旧的已经破败不堪的灯台再一次点亮么?
#2 - 2024-1-25 04:09
(已退站)
文字除了作为一种符号记载信息,更多能打动人心的是它作为情绪传递的工具将过去现在未来某一情景中人的所见所思所想串联起来,而情绪就像粘合剂,将所有的景色晕染开来。

我们的身体无可奈何受困于当下,既不能挣脱桎梏,又在众多无可奈何中不断取舍,不断放弃。直到丧失对美的感受力,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只是挨着日子渐渐过去,好逃脱某种不断追赶着的恐惧。
我们绝口不提的恐惧,但凡见到它的人,诉说它的人,都像是将石子投入深潭般激起一圈圈扩散开来的波纹,加深了无能为力感。
如今他跌坐在岁月的尽头,沮丧地认识到,这一生非但不是幸福的,甚至也不配称为不幸,因为整个的一生都用在了战战兢兢地回避着不幸,没有一天不是在提防,在忧虑,在克制,在沉默中庆幸,屈从于恐惧,隐藏着厌恶,躲进毫无意义的劳累中,期盼着不可言说的一切会过去,然后在忍受中习惯……
古廖夫再也绷不住了。他捂着脸,在荒野中嚎啕起来。
像是某种牡蛎,不断磨砺着生活施加在人身上的诸多痛苦,这些从痛苦中催生的,被不断打磨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断然称不上美,也称之不上不美,只是打磨,忍受,怀抱着这一份无人可解的茫然,不断走向某个终点。
直到某日打量周围陌生的景色,探究出现在生活中的种种人事物意义的时候,陷入沉默。
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呢?天黑透了却不忌讳,小孩一样玩耍,大人出来乘凉。忌讳的是由黄昏转入黑夜的那一小会。也许那时辰阴阳未定,野外有什么鬼魅出没?我想象在黄昏和黑夜的边界,有一条极窄的缝隙,另一个世界的阴风从那里刮过来。坐了几个黄昏,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有一种消沉的力量,一种广大的消沉,在黄昏时来。在那个时刻,事物的意义在飘散。在一点一点黑下来的天空中,什么都显得无关紧要。你先是有点慌,然后释然,然后你就不存在了。那种感受,没有亲身体验,实在难于形容。如果你在山野中,在暮色四合时凝望过一棵树,足够长久地凝望一棵树,直到你和它一并消融在黑暗中,成为夜的一部分——这种体验,经过多次,你就会无可挽回地成为一个古怪的人。对什么都心不在焉,游离于现实之外。本地有个说法,叫心野掉了。心野掉了就念不进书,就没心思干活,就只适合日复一日地坐在野地里发呆,在黄昏和夜晚的缝隙中一次又一次地消融。你就很难再回到真实的人世间,捡起上进心,努力去做一个世俗的成功者了。因为你已经知道了,在山野中,在天一点一点黑下来的时刻,一切都无关紧要。知道了就没法再不知道。
自我意志的消亡,对欲望的溶解消散,融入环境,不再将自我视为独一无二的存在,太大也太空了。
就像一滴水融入河流,等再想寻找自己的边界,寻找到那些属于自己强烈的情感,如同用手抓住空气。
苍然暮色,自远而至,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
#3 - 2024-1-25 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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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极其靠近消亡的边缘,但本书仍旧是美的。
这种美像是文字通了五感,将文字化为颜色,化为声音,化为气味,化为碰触……你能随着作者的笔触一点点感受他所描绘的世界,仿佛可以透过文字看见他所看见的世界,那么轻薄且虚幻的美,如同某种油画,层层叠叠的是感受,一种将文字与人的五感,人的眼睛与鼻子,与情感串联起来的美。
园子里有风,日光树影在她脸颊上游移,像一种表情。
极易飘散,似是聚形易散般,如梦似幻,仿佛呼吸间就会打散它们。
我很舍不得读完,读完又觉极其可惜。
午风中林叶轻摇,群山如在梦寐中,杜鹃懒懒地叫。我们一前一后,走在将来的回忆中。我恍恍惚惚,又想起我的钥匙来。我想到日光此时正映照溪面,将一些波光水影投在那碑上,光的涟漪在字迹上回荡,在青苔上回荡,青苔在一点一点滋长,里边藏着我的钥匙,钥匙里藏着老屋和故乡,那里一切安然不动。就这么想着,我一路走下山去,不知何时会回来。
如此鲜活且易消散的美,作者克制地将自己的情感融入环境中,使这文字勾连起的一幕幕有了生命力。

我不知道下一次再见是什么时候,由此便生出很多孤独来。
#4 - 2024-1-25 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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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倚乔松,不觉满衣雪。怔愣半晌,想想还是做个俗人好,总归是要些欲望的。美是极清丽的,但太过幽微,看看就好。
倒也不必忧愁再也遇不到,浮天沧海远,去世法舟轻。尽管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