犍陀多两手握着蜘蛛丝,发出了从来到地狱起,多年没有发过的声音,“不要紧了!不要紧了!”的笑着。 但是不料再一注意时,蛛蜘丝下面不是有无数的罪人们接连着自己后面,完全像蚂蚁的行列一般,也一心向上向上的攀上来了吗? 犍陀多一看见这个就又惊又惧,暂时像呆子似的张大着口,只有眼睛在动着。 连缒着自己一个人都像要断了似的这条微细的蜘蛛丝,怎么能够禁得那样多人的重量呢? 若是万一在中途折断了,特地上到这里来的紧要的自己,也不能不回落到地狱去。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那真是了不得! 但是,这样说时,成千成万的罪人们,正从漆黑的血池的底上,接连接连的上升着,细的发光的蜘蛛丝上,已经集成一列了,还汲汲孜孜的上来着。现在的情形如果不那么样做,蜘蛛丝一定要从正中间折做两段,落下去完结。 于是犍陀多用大声叫喊着。 “喂,罪人们!这蜘蛛丝是我的。你们究竟得了谁的许可上来的?下去!下去!” 是这一刹那。 到现在止没有发生过甚么危险的蜘蛛丝,忽然“布”的一声,从犍陀多飘荡着的那地方起断落了。 因此犍陀多也不堪了。连叫喊的时间都没有,正像被风卷着的陀螺一般,咕噜咕噜的旋转着,看着看着一直落到那暗黑的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