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2-27 15:16 /
编者按:本文首发于b站同名账号。连接:文余:那些【明日酱】


         这是一篇多少算得上对于流产的几篇【明日酱】杂谈的弥补,关于明日小路的人物形象、关于ed2、关于文本场域的建构以及运用一些理论对于文本的阐发。因而表述上并不存在一个明确的核心论点或是论证的逻辑链。大约便是这样。

         【明日酱的水手服】在背景和后期上对于环境的光线有着一定的考量。制作人员在推上发过小路家的外景清晨、下午和夜间三个版本的展示。从这样的光线处理上便可对制作组在具体画面上的处理有一个认识。比如我一直反复在提的清晨教室中小路与江利花同学的闲谈的重要性,这样一种场景中,从第一话开始,场景便被蒙上一层玫瑰色的光影,很容易让人想起石田奈央美在【冰菓】ep23话中做的色彩处理。
         这样的联想引向的是这样的结论:色彩本身不知具有揭示时间的作用,在本作中其同样起到反映其他内涵的作用。具体是什么?是少女的心情。笔者认为,文本场域的建构目的是去反映少女的心情,尤其是在特定的几个场合(器材室、体育馆外的平台等等)的设计中可见一斑。文本场域是少女的外延。

         比如说,清晨的教室的玫瑰色朦胧氛围揭示了少女间热烈的心情,夕阳下的田野间心情高涨的少女(谷川景回末尾的谷川景一幕、大熊实回末尾的一幕、第七话蛇森生静在坡地草坪上的那个移动视角的镜头,等等)则具有某种昭示少女们迈进的希冀的作用,象征着人物心境走向发展、成熟的历程。夜间的场景,比如说第一话小路与父亲的对话,寂静的风景具有某种凝聚身处此间的人物的作用,昭示作为紧密相连的心情的作用。
         同样作为少女的外延的还有画面中的音乐与线条。不论是第七话中江利花的演奏一段线条随着音乐的波动还是水彩处理一般的特写镜头,其作用都是在昭显少女对于外部环境的影响力,反映出少女的心情,时而高扬时而静谧的背景音乐或是环境音的作用也是如此。总之,一切的一切都首要为少女服务。

         那么,既然环境是少女的外延或是说体现了少女的心情,那么观众的位置在哪里?在很多场合中,对于作品的评论都指向了这样一个很暧昧的词语:“凝视”。我不喜欢这个词语,但是对于这种误用的批判本身具有相当丰富的内涵。一个结论:观众是超脱于文本场域之外的,观众的主体性是被否定的。因而不存在那个所谓“凝视”的主体。
         那么借由镜头完成的对于少女的观测的主体是什么?是摄影机、或者说摄影机镜头。而鲍德里亚的媒介哲学告诉我们,电影镜头本身是去人格化的,是剥夺了作者性的。因而,当少女看向镜头的时候,这实际上是运用了一个技巧营构出了观众“在场”的假象,而观众本身的立场是被文本场域、“少女的空间”所拒斥的。置身事外的观众凭借着中性无害的电影机实现了自欺欺人的知晓的希冀。
         这个问题的另一个侧面是,观众的位置被放在了文本场域之外,这个结论非常有意思。文本叙事的一个重要策略便是提供给观众以共情的对象继而完成共鸣,实现观众对于角色视角的带入,并最终实现对于文本的悦纳。我们在讨论以dnf为源的异世界系作品时时常提到,缺乏多种角色视角、角色视角固定在主人翁身上的局限性本身促进了观众对于主人翁的共情。

         但是这不是事情的全貌。对于【明日酱】来说,这部作品特殊之处在于我反复提及的,但是动画化中并没有深刻反映出的作品的文本场域具有的形而上的“彼岸”的属性,也就是说,桃花源。跟随角色们的视角,我们似乎置身其中而从没有超乎其外。但是,正如前文所提及的,观众本身从没有被文本场域接纳。
         究其然,对于【明日酱】的文本而言,保证少女的纯粹性和绝对的干净是文本叙事成立的先验的前提,这是不容置疑的。由此,作品才完成了复杂的文本场域的建构以及通过镜头的艺术试图完成观众的在场的诡计。这使得文本采用了一种丰富的、多镜头多视角的处理手段,当然,以及角色直面镜头的pose。换而言之,观众的介入或是希冀本身就是被拒斥的、无法实现的。


         ED的主题是“怀旧”。怀旧可以是想象中的、虚拟的,不具名且不具有明确时间的。因而我们去讨论ED中的水手服少女时,我更喜欢称之为一种平行时空中的“可能”。明日小路既不代表过去,也不代表时间。究其然,作为媒介的动画本身就是去时间性的。被与正篇并列在一起的ED本身似乎就象征了两者具有的一种平等的关系。并且,ED的文本也刻意采用了一种蓝白两色的色调,这样的处理本身否定了一种具有历史感的怀旧氛围的形成。
         那么,前文强调的“怀旧”本身是如何成立的?是通过文本场域中的要素本身实现的。腊梅学园的建筑本身便凝刻了时间的印记。这一点的引申是,既有的印记与不断增添的印记本身存在着一种平等的关系,但具有先后的顺序。因而,这便是“Baton(接力棒)”,也就是所谓继承。
         明日小路的人物形象的特殊性在于其继承了母亲的校园经历,她的水手服,作为一个不具名的“过去”的象征,表述出其具有的连结的作用。但这不意味着这是一个“从过去走来”的角色,而是作为某种历史的厚重性的体现,在“当下”的学校、这个后后现代的、消磨了历史性与主体性的场域中,与校舍一道,阐述这这样的文本场域具有的一种既有的(水手服与老去的校舍)、而又崭新的(具有主体性的明日小路的人物形象本身)可能性。

         再多说两句,ed的歌词中不论是不具名的三位少女以及更多少女的日常的情形,还是那句“相信回忆一定是此刻最为重要”,还是最后一幕揭示的少女生命的舒展,这都是一种具有普世价值的、因而否定了个体性的通用表述、一种属于初中孩子们的心态。这样的表述本身就同时消解了历史性与主体性。这种很巧妙的表述手段绕开了对于ED中少女们的归属的争论。换而言之,她们是流动的。


暂时先写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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