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023-5-18 00:13
陈平方 (阶级的,太阶级的。)

早上 经过菜市场
一堆白菜和倭瓜后面
一位头发苍白的妇人
因为无力和苍老 她已
羞于叫卖

而在昨晚微博里
一位年轻的母亲
对着白血病的孩子
痛哭 下跪
也是在昨天 一位老人
卖掉去年的玉米
凑够了去火葬场的路费

诗人说
女人是水做的
但他从未说出
血肉化水的因由
耳朵和眼睛
深爱杜鹃泣下的殷红

母亲 他们
爱上《清明上河图》
我爱上你路过丝绸店时
头上灰败的头巾



手边这本《炸裂志》读过好多遍了,每次看都会喜欢上不同的诗和诗句。我发现工人诗歌——至少就陈年喜而言,极少将情感抒发于幻想堆叠出来的景物意象,很少用非诗中主体人所能真实感到的事物来抒情。所有的意象要么是历史典故,要么是文化识知,也可能为社会事物,或现实地名,或眼见所见。这就使他的诗少了一些漂浮感,多了生活气息和厚重,我们能从中感受到诗人沧桑的人生形象,结尾意骇的陈述式表达,真实而富有诗性。
小组里面有些诗的书生气太浓了,或者说完全掣肘于自己的强烈感情,缺少社会观察,没有现实意义。
有些人可能不同意我的观点,但我认为,没有现实性社会性的诗歌永远不会成为伟大的诗歌。曼氏没有因为讽刺斯大林,就此被流放并死于集中营,我们对他的评价就不可能像今天这样,在读到一些句子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因此震悚。还记得有人曾在小组里锐评我的一些烂诗过于个人化,现在想来,也的确这样。诗是诗人人格和语言的统一,或者说扩大到文学,也是这样的,而我,我们也应当把情感灌注于诗歌形式的同时,升华、经典化它们。我正在用自己浅薄的诗才努力向此方向靠近,虽然不太成功就是了。
当然,我们不过是爱好诗歌的普通人,但我们也应怀有成为伟大诗人的希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