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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凪中的我与旋风中心的她

第二集∶邻座的她
我是被人打醒的，毫不客气的那种
被积压已久的怒气与烦躁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我大吼一声，“你烦不烦啊！tmd有病是不是？”

如果空气是可以凝结的，那么我想这一刻，我能感受得到这份重量

“上课睡觉你还有理了是吧？”
毫不留情地反击，“后面站着去！”

在否认和疑问的反复冲击后，我看着自己被缩小的身板与面前看起来高中年纪的人，忍住了扇自己一耳光的冲动
“啪！”
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教室里唯一的成年人与众多的未成年人都再次沉默了
嗯，我没忍住……

“你有想法，下课找我说！上课不要做怪动作！”
嘶，真疼……
我怀疑自己脸上现在浮现出五指红印外，眼含泪花点了点头

记不起名字的男生在课桌下给我比了个拇指，看着口型似乎在说我牛b

咳咳，被小屁孩崇拜也没什么好开心的，我看向另一个方向，企图转移一下注意力
却不料看到一双眼睛也直勾勾看着我

是她……
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炸起，慌忙转向看往别处，心脏狂跳，耳鸣声起，手脚沉重像是灌了铅
怎么可能……

当我听着如同鼓声的心跳声，怀疑耳朵和心脏两个器官长在了一起时，再一次看向她，却发现她早已别开了头，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

第四集∶裙子底下的秘密
在发现一些关于她的规律后，我尝试将这个作为突破口
看起来温文尔雅，波澜不惊，人缘极佳的她，用一层又一层的伪装建起自己的铜墙铁壁
唯有露出狡黠微笑的她，让我看到了突破重围的希望

为什么这一天的她和其他日子里的她不一样呢？
我盯着日历本上被红笔圈出来的一个个日期
似乎除了是同一个星期数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既然是建交日，那么我也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刨除其他日子里的打嘴仗外，这一天的我比其他日子里的我多了一倍不止的包容心与耐心

“今天的早餐，你要吃吗？”
在受不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注视，我主动把自己的早饭给她一半
毫不意外的，她摇了摇头

“不吃算了”
在我吃完一半又咬了一口剩下一半时，她却抢了过去，大口吃了起来
“你不嫌弃我吃过的吗……”
我想她好歹会把我咬过的地方留下来不吃，没想到她将包装揉成一团，抛球般精准扔进了垃圾桶

“为什么要嫌弃？”
如果忽略掉她笑意里的狡黠，我一定会误以为，这个女子高中生喜欢我
“哦”
半天课程过后，正是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后，我发现她不在教室里
看着散落在课桌上的书本，好像它们的主人只是去上了厕所般稀疏平常

如果在平日里，我肯定会这么想
但今天是建交日，而我恰巧比平常多了一倍不止的耐心和包容心

在我胡思乱想这个时候她能跑到哪里时，却看到对面教学楼的天台上，一个人躺在阴影处，似乎是在睡觉

我不敢太久注视，怕被其他人发现，只好托着脸颊装作思考问题的样子，用视线的余角去看

那个人坐了起来，朝我的方向看来，发现我似乎在看自己，冲我比了个手势，似乎在叫我下去
就在那一刻，我确定那个人就是她

匆匆报告自己肚子痛后，我得到一个不耐烦的挥手，赶紧带着卷纸跑出教室和她汇合

毫不意外的，我在院子里的榕树下看到她的身影
“要逃课吗？”
我气喘吁吁问她，她想了一会儿反问我，“高中生应该逃课吗？”
你这个上课时间跑天台睡觉的人，问我应不应该逃课？
虽然这样想着，我还是毫不犹豫回了一句
“开什么玩笑，高中生不逃一课，以后都不能在高中逃课了！”
她若有所思点点头，“以后没机会了……”
我顺势也点了点头

尽管这样说着，如何逃课，怎么从学校溜出去，我一窍不知
……
所以说，她是怎么知道学校后面的这个围墙，这个位置可以溜出去的？
看起来像是年久失修的一处破败墙栏，被高大灌木遮挡了起来，估计也没人想到会有人像猴子一样从这里逃出去吧

看着我脸上变换的表情，她捋了一下马尾，额角浮现的汗珠顺着汗毛流了下来，很快顺着脖子消失在衣领处
像一个桃子一样，不知为何看着她泛红的脸和嫣红的嘴唇，我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
见我迟迟呆立不动，她坐在围墙上向我伸出了手
我握了上去，被一股不符合女子高中生的力量拉了上来
而她却被这股力量拉着倒了下去，我也被顺带着带了下去
背部传来疼痛的感觉，我脑瓜子嗡嗡的
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一身尘土，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马尾也散出几缕

“我回家换一身衣服，你呢？”
我躺着看着蓝天，她弯腰看着我的脸
“我没想好”
我别过脸

她笑了笑，“那么你就在前面那个公园等我好了”
看着她一蹦一跳跑开后，我忍住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唔，逃课的代价真惨痛

我一瘸一拐来到她所说的“前面那个公园”，借着喷泉里的水，洗干净手上脸上的土，随便找了个健身器材躺了下来

就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被脸上的的凉意唤醒
她跑着来的喘着气，手放在我的脸上
手很冷，眼睛却亮得吓人

“你换了一身裙子？”
我从来没见过她穿裙子的样子，哪怕是之前
“嗯”
她点点头，收回了手，找了个秋千坐了下来

明明是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我们却选择在这个公园里什么也不干挥霍掉
她荡着秋千，一下又一下，不知过了多久，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
我们找了一处亭子暂且避雨歇脚，雨势逐渐变大，路上行人不见了踪影
雨越下越大，甚至起了一层雾状的水汽…
“真是吓人”
我收回目光，看她拧着裙子的边缘，说实话，我对小孩子没兴趣，也尽量保持绅士风度，看向别处

“喂”
“你为什么不看我！”
我腹诽几句，“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冰凉的手再次抚上我的脸，强硬把我面向她

“你长的我也有哦”
我大脑宕机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眼里狡黠的笑意是指什么
嗯？
看着她渐渐将裙子上撩，我的呼吸似乎暂停了般，只能听到轰隆的雨声和似乎安静到掉根针都能被听到的亭子的心跳声
哦…
当我看到她裙子已经快要撩到不可以被看到的位置时，我才意识到，不是亭子的心跳
是我自己的

真的有吗？
她真的有吗？
有的话，我该怎么办？
恭喜她？
还是不管不顾大叫起来，像个受惊的人跑出去？

一瞬间我想了很多

而她就在我混乱到极致的情况下，放下裙子，提着裙角向我施了一礼

“真的有吗？”
我问她，脱口而出
她转过身，忍住笑，可还是逃逸出来几分
“你没确认过，就当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吧”

我强迫自己扭头看向亭子外面，像是被打满的气球，还在不断往里面注气
“啊……”

还是没忍住
我跑了

所以什么时候出道？

第六集∶她
她的眼泪渐渐止住，只是眼睛有些红
我不知道自己是想送她到哪里，只是想这样陪她一起走着
脚底传来的是落叶被踩碎的沉闷响声，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穿越时空的事告诉她
我想了很多种，她知道后的反应
没想到她只是站着，用第一天看到她时那样的目光直直注视着我
“唔，原来十年后的我死了啊”

她没有多说什么，也不意外，只是理所当然般伸了个懒腰
“这个孩子，还是死了吗？”
她低声说着，我没有听清，下意识回了一句，“什么？”

像是魔法般，她的身边刮起了一股小小的旋风，我被落叶追随风的样子吸引过去
她很轻巧的跳进旋风的中心，像是被排演过千百次般自然
“你知道吗”
我的心被咚咚打击般，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泛红的落叶在她身边旋转着，她只是这样静静站着，注视着我
“人是可以……”
她没有说完最后几个字，旋风又像突如其来的出现般，突然消失了

“刚才是什么？”
“看了，就应该知道吧”
她好心情般眯眼笑着，“是魔法哦～”

那晚我躺在床上，闭上眼全是她在旋风中心的样子，我依旧没有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奇怪的是，我也不是很在意了
这就是魔法吗……
我抚着咚咚作响的心脏，似乎是听到了歌声

我此时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魔法让我如此坚信不疑着

第八集∶熟悉的她，陌生的自己
还是熟悉的床，有些陌生的自己
看着镜子里胡子拉碴的自己，我几乎是梦游般拿上钥匙手机，打车报了那个熟悉的地址
敲响门的时候，我看着最新粉刷过的墙角处还残留在地上的腻子
这些都不是我熟悉的

开门的是她的爸爸，比起印象中的那个总是用严厉目光看着我的他，现在的他只是愣住，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
“你是……”
“叔叔好，我是来找她的”

接下来的事，我原本以为会被说不懂事，毕竟她死了，有人说来找她
但是我熟悉的，也只有几个小时前还在和我讨论题目的她
要我相信几个小时后，这个人就不存在了
这是我不熟悉的
我抗拒接受这一切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爸爸只是点点头，给我一个字条
上面写着xx医院xx号房

等我按地址找到她时，她只是安静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般
我找了前台问了她的情况，得知她已经在这里睡了很久
“有十年吗？”
前台似乎只能查到转院后的记录，耐心告诉我，具体要问病人家属

兜兜转转，改变了吗？
我握着她的手，只是这样安静的陪着她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反推每一个十年前的细节，确实很多地方对不上

这给我一种奔跑在逆序时间的错觉
这也是她的魔法吗？
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她死了的结局
可是又是哪里出了错，她并没有正常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这样查不出病因，在消毒味充斥的房间里，昏睡着

第十集∶一个故事
我看着她别过脸，微红的耳垂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这似乎是具有传染性，我也被这股热气烘烤着，之前因为烦闷产生的苔藓，在炙热干燥的空气下，变成一朵朵小花

她一言不发又坐了下来，我也放下书包，坐在她的对面，良久沉默后，她说要给我讲一个故事
每一个人降生时，都伴随着一个灵魂，可偏偏女孩并没有
周围对世间还有留恋的幽魂纷纷跑进女孩的身体里，可是发现，无法让女孩去做幽魂想做的事
幽魂们只能在操控女孩的身体，扮演女孩，去做她该做的事
这也不是全无回报的，每一个周末早上，幽魂们都可以让女孩子帮助他们回到生前的地方看看
看一看生前的猫咪，去看看后代新开的店，看一看子女的新生儿等等
但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可能只有神才知道吧

“这是可能存在的事吗？”
我当下愣住
“那么你呢？你也是幽魂之一吗？”
我满腹疑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十年后她会死掉？会沉睡着？”

她指指自己，“我不是幽魂”
“我是一个愿望”
“一个强烈到，足以激发出魔法的愿望”

我脱口而出，“什么愿望，谁的…愿望”
她笑笑，指指我，“你的”

我回想起和她的种种，裙子底下的秘密，秋叶伴随的旋风魔法，以及穿越十年与她相见

是我的想法，让她与众不同
因为我想要重见一面的愿望
因为我喜欢她，也渴望她喜欢我

她是为我而存在的，一个愿望

“因为我……”
因为我想要她的捉弄，想要她的安慰，想要她的包容，想要见她，哪怕是逆转时间想让她施展出魔法

我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家，只是躺在床上想着一切是可能发生的吗？
如果真的会这样
那么需要自私的不是她，而是我
“不要成为幽魂的寄居所，你要完全为我一个人而存在”

我朝黑暗的房间的天花板伸直了手臂，掌心摊开，像是想要握住什么似得，紧紧合住手心
“为了我，健康活在这个世界上”

再次醒来，我已经适应了成长后的身体，不紧不慢收拾好自己，抚平衣着，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有条不紊拿好钥匙手机放进口袋里，那本游客手册静静躺在我的书架上

城市里的空气还是一如往常，仅仅是呼吸就让人嗓子发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口气吸入大量冷空气，肺叶也抗议似得，沉闷的疼痛了一下

我照常准备登上往返的列车，熙攘的人群不停通过检票口，就在这样的人流中，有一个固定的小点，朝我盈盈一笑
还是老样子，只是提起裙角微微向我鞠了一躬

结局一∶
她很快消失在人流中，我停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随即也融入人群之中

结局二∶
想起之前她的所作所为，我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已经朝她跑去，毕竟，那个观测者只能是我

啰嗦∶
为了一个强烈且自私的愿望而存在的人，真是狂气

未来“我”的行为改写了“我和她”的过去，进而影响到“我”的现在
无关紧要的事不是无关紧要的事
愿望本身就是改写组成人的内核，类似以及言多必失，故事就不一样了，故事是随便拿来用的假面
如果被探究原因，可以很巧妙的说，“都是假的啦～”

完全由虚构组成的东西非常好的反映出幻想的真实，这一点我很喜欢

啰嗦＝不说人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