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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幽灵——为京都动画《AIR》所写的诗
Nonexistentx2023-4-21 12:51 /
在看到动画《AIR》的第六话《ほし～star～》时，我陷入了一种迷思。
在这一话中，主人公往人和两个情同姐妹的角色美风和小满的互动当中，引出了一个关于遗忘症母亲和缺失父爱的非常规家庭。美风的家里只有母亲和她自己两个人，在妹妹“小满”还未出生就死掉后，美风对于妹妹的愿望破灭了。而后不负责任的父亲离开了家庭，既没有任何理由和叙事，仅仅为女儿留下了观察星星的习惯和一些星空砂。而母亲也在和丈夫的分离以及小女儿的夭折下，陷入一种精神症状，她开始遗忘大女儿的存在，仿佛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女儿一般，并把她当作自己的小女儿。美风也不得不在母亲面前扮演自己夭折的妹妹“小满”以让母亲视自己为家人，这无疑是一种对美风在家里的压迫和精神摧残。
另一方面，美风在小时候就结交了一个叫做小满的女孩，并成为好朋友，是的，与她未诞生的妹妹同名。在主人公往人闯入女孩们的空间后，美风那没有的归属感得到了一些安顿，在小满和往人的打闹中，美风也从这图景中感受到安心——一种她所缺乏的家庭式的温馨，在此她把情感投射到了往人和小满这个共同体身上。于是当往人送美风回家，“不小心”被往人听到自己母亲叫自己为“小满”时，她的秘密暴露了出来（这个故事的叙事决定了这个秘密无论如何也会暴露，因为舞台装置的需要）。而后美风离家出走了，也许是出于在家中和在共同体内部的自我的割裂让她无法忍受，也许是因为她无论如何也必须以与母亲赌气的方式来确证自身身为“美风”而不是“小满”。因此当她带着家庭用具（餐具、厨具、电风扇等）来到他们共同的聚集地车站前时，她难以掩饰的是内心的自由，因为她在这里能作为自己而存在、行动。豁然的氛围充斥在三人间，她们谈及星空砂，谈及星星，谈及任何。
不得不说的是，在这之后小满希望往人去劝说美风，“你也看得出来她在离家出走吧”，因此这里不妨分析一下，小满其实也是美风的一部分，既是自己未能出生的妹妹的遗憾，也是和自己情同姐妹的爱闹的小满，而这里的台词印证了小满同时也承担着美风理性思维的过程，是自我思辨的回音。所以我们来到故事结尾美风告别小满的时刻（实际上小满是美风的臆想，并不真实存在这一人物），这个场景很有意思，一种然如梦境的黄昏照射下的学校天台，美风伤心的哭泣，不愿意告别这个宛如妹妹的女孩。她也许是知道：一旦自己从这种不寻常的精神状态中走出来，小满作为一种幻想就不可避免的消失，然而，以与母亲达成和解契约的此刻她已经无法回到症状当中。告别小满后，三人的互动实际上就只是往人与美风的互动。
在这之后，往人神神叨叨的问美风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在不断的犹豫之下，她与其说勇敢的迈出一步，不如说她放弃了思考，任由往人这个他者替自己做出决定。她在最后问出“要不要和小满道个别再走”显然也是她没有真正决定和往人走，而只是被拖拽着的证明。往人把美风带回了她家，说让她自己做出选择，如果真要一起走，他可以带她一起走。可如果真是如此，又为何带她回家，让她直面自己的创伤处呢？此刻的往人犹如一个理性工具，一个贯彻现实主义的伪浪漫主义者。因而我们可以设想艰难维生的他会在带上美风一起旅行后日子会如何的艰苦。因而他考虑的是让她回到她最该去的地方，是的，这非常正确，从结局来看确实正确。美风成功和母亲和解，母亲也仿佛一夜就想起了“重要的东西”，把之前对美风的无视当作无事发生。
在一场欢快的美风和母亲的家中增添了妹妹和爸爸角色，小满和往人也一块吃饭。这个场景的温馨盖过了故事背后小满和母亲真正的痛楚，是一种叙事疗愈观众的过程，因为接下来故事就要走向完结了。
在解决了矛盾后，美风要去那个从未出场的父亲的新家，看望自己作为代偿的“妹妹”。这里美风的离场为故事转回往人与观铃的故事做出让步，而作为美风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出场，使我们又不得不感叹故事在这里的机械降神。疗愈的故事内核在这里又显露出来。
在整个故事中，小满的不在场正是她最确定的在场，她以往人和美风两人间的幽灵姿态出场，又以“梦醒了”般的位移离场。最后又在真正的同父异母妹妹那里，把自己的残存符号铭刻在这个真正的妹妹之上，成为美风独一无二的妹妹。
一
他们从梦中惊醒，品尝着残留的余温
一种无关时间与空间的回望
在现实确证自身存在的时刻
在脱离异空间由理性贯彻的段落
梦魇从清醒中移出
愿望从思维内潜入
二
啊，多么美妙的生活方式
如此惬意的存在形式
他们对于历史的遗忘
以及置身幻境的过往
由湛蓝的清晰至昏黄朦胧的惯常
这是现实之人不得不面对的意志的失望
是他们无可逃避的对自身的绝对背叛
是自身对理想自我的拙劣模仿
三
为何从逻辑考察
舍弃时间与因果加诸的锁链
这正是现实与梦境的一体两面
这幻象在现实的显现，又由认出与识别造成的幻灭
灵质与异物稍歇于主体的疯癫
心灵在动力学的转化期间，于崩塌即将登场的时刻
无意识在惊吓后让出了身体的空间
对于清醒的他们，在意识浮现的瞬间
幽灵即是此刻的悖论
在这一话中，主人公往人和两个情同姐妹的角色美风和小满的互动当中，引出了一个关于遗忘症母亲和缺失父爱的非常规家庭。美风的家里只有母亲和她自己两个人，在妹妹“小满”还未出生就死掉后，美风对于妹妹的愿望破灭了。而后不负责任的父亲离开了家庭，既没有任何理由和叙事，仅仅为女儿留下了观察星星的习惯和一些星空砂。而母亲也在和丈夫的分离以及小女儿的夭折下，陷入一种精神症状，她开始遗忘大女儿的存在，仿佛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女儿一般，并把她当作自己的小女儿。美风也不得不在母亲面前扮演自己夭折的妹妹“小满”以让母亲视自己为家人，这无疑是一种对美风在家里的压迫和精神摧残。
另一方面，美风在小时候就结交了一个叫做小满的女孩，并成为好朋友，是的，与她未诞生的妹妹同名。在主人公往人闯入女孩们的空间后，美风那没有的归属感得到了一些安顿，在小满和往人的打闹中，美风也从这图景中感受到安心——一种她所缺乏的家庭式的温馨，在此她把情感投射到了往人和小满这个共同体身上。于是当往人送美风回家，“不小心”被往人听到自己母亲叫自己为“小满”时，她的秘密暴露了出来（这个故事的叙事决定了这个秘密无论如何也会暴露，因为舞台装置的需要）。而后美风离家出走了，也许是出于在家中和在共同体内部的自我的割裂让她无法忍受，也许是因为她无论如何也必须以与母亲赌气的方式来确证自身身为“美风”而不是“小满”。因此当她带着家庭用具（餐具、厨具、电风扇等）来到他们共同的聚集地车站前时，她难以掩饰的是内心的自由，因为她在这里能作为自己而存在、行动。豁然的氛围充斥在三人间，她们谈及星空砂，谈及星星，谈及任何。
不得不说的是，在这之后小满希望往人去劝说美风，“你也看得出来她在离家出走吧”，因此这里不妨分析一下，小满其实也是美风的一部分，既是自己未能出生的妹妹的遗憾，也是和自己情同姐妹的爱闹的小满，而这里的台词印证了小满同时也承担着美风理性思维的过程，是自我思辨的回音。所以我们来到故事结尾美风告别小满的时刻（实际上小满是美风的臆想，并不真实存在这一人物），这个场景很有意思，一种然如梦境的黄昏照射下的学校天台，美风伤心的哭泣，不愿意告别这个宛如妹妹的女孩。她也许是知道：一旦自己从这种不寻常的精神状态中走出来，小满作为一种幻想就不可避免的消失，然而，以与母亲达成和解契约的此刻她已经无法回到症状当中。告别小满后，三人的互动实际上就只是往人与美风的互动。
在这之后，往人神神叨叨的问美风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在不断的犹豫之下，她与其说勇敢的迈出一步，不如说她放弃了思考，任由往人这个他者替自己做出决定。她在最后问出“要不要和小满道个别再走”显然也是她没有真正决定和往人走，而只是被拖拽着的证明。往人把美风带回了她家，说让她自己做出选择，如果真要一起走，他可以带她一起走。可如果真是如此，又为何带她回家，让她直面自己的创伤处呢？此刻的往人犹如一个理性工具，一个贯彻现实主义的伪浪漫主义者。因而我们可以设想艰难维生的他会在带上美风一起旅行后日子会如何的艰苦。因而他考虑的是让她回到她最该去的地方，是的，这非常正确，从结局来看确实正确。美风成功和母亲和解，母亲也仿佛一夜就想起了“重要的东西”，把之前对美风的无视当作无事发生。
在一场欢快的美风和母亲的家中增添了妹妹和爸爸角色，小满和往人也一块吃饭。这个场景的温馨盖过了故事背后小满和母亲真正的痛楚，是一种叙事疗愈观众的过程，因为接下来故事就要走向完结了。
在解决了矛盾后，美风要去那个从未出场的父亲的新家，看望自己作为代偿的“妹妹”。这里美风的离场为故事转回往人与观铃的故事做出让步，而作为美风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出场，使我们又不得不感叹故事在这里的机械降神。疗愈的故事内核在这里又显露出来。
在整个故事中，小满的不在场正是她最确定的在场，她以往人和美风两人间的幽灵姿态出场，又以“梦醒了”般的位移离场。最后又在真正的同父异母妹妹那里，把自己的残存符号铭刻在这个真正的妹妹之上，成为美风独一无二的妹妹。
一
他们从梦中惊醒，品尝着残留的余温
一种无关时间与空间的回望
在现实确证自身存在的时刻
在脱离异空间由理性贯彻的段落
梦魇从清醒中移出
愿望从思维内潜入
二
啊，多么美妙的生活方式
如此惬意的存在形式
他们对于历史的遗忘
以及置身幻境的过往
由湛蓝的清晰至昏黄朦胧的惯常
这是现实之人不得不面对的意志的失望
是他们无可逃避的对自身的绝对背叛
是自身对理想自我的拙劣模仿
三
为何从逻辑考察
舍弃时间与因果加诸的锁链
这正是现实与梦境的一体两面
这幻象在现实的显现，又由认出与识别造成的幻灭
灵质与异物稍歇于主体的疯癫
心灵在动力学的转化期间，于崩塌即将登场的时刻
无意识在惊吓后让出了身体的空间
对于清醒的他们，在意识浮现的瞬间
幽灵即是此刻的悖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