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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及爱意于这无边的宇宙里不断消散——SIGNALIS零碎通关感想（有剧透）

传说中，天鹅在临终前会发出它一生中最美丽的叫声——

    第一次与这游戏相遇应该要回溯到去年某天看见互fo的推荐了。反乌托邦、生存恐怖、像素、意识流、碎片化叙事……要素多到仿佛在叠buff让我对它留下的第一印象顶多是个不咋恐怖的短篇独立恐怖游戏，总之先在bangumi点个想玩记录一下，哪天打折了来兴趣了就当消磨一下时间。直到前段时间某天朋友向我推荐，心想刚打完几个大作也是该来点小游戏来调剂下了——而此时此刻的我，尚未得知自己会在通关将近半个月后依然沉浸在这个美丽却又残缺的梦境里走不出来，也未曾想到这个发生在梦境与现实的狭间中的故事或许会成为在自己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存在。
    生化式的gameplay，寂静岭（照镜子，跳大洞，DNA动了.jpg）外加一点寄生前夜的氛围，EVA的分镜，弐瓶勉的人设，草雉素子的战损动画，带点翼神传说味道的故事——这buff真是叠到如果这是一部国产中式恐怖游戏的话要被冲爆的程度……（好的本博怕被爱给各类游戏找爹的“真玩家”冲爆还是不扯这个了x）当然了制作人也大大方方说自己就是缝了不少（……）看到班有条评论说这部是给老式生存恐怖游戏的一封情书，而当我在全收集通关后也确实能发自内心地赞叹，SIGNALIS这部游戏不仅仅做到了给自己所爱作品的完美致敬，甚至做到了不禁让人起立鼓掌的青出于蓝。
    作为一款生存恐怖游戏，匮乏的资源和有时候令人找不着北的解谜要素自然不在话下。借鉴了初代生化克里斯线的六格背包设定的本作，在开荒期也确实让人无数次产生“要是能把异次元箱子背在身上就好了”的想法。好在本作的地图设计十分出彩和谜题也不算谜语人，熟悉路线以后便不再背包危机……当然了武器和sub装备装好以后还占格子属实是有点过分了！毕竟你只有六个格子呃呃呃。此外，本作虽然没有一丁点的jump scare要素，但却好几次让通宵玩的本人后背发凉：一周目的时候疯狂迷路绕圈圈，然后眼睁睁看着早就打趴的敌人发出了再次站了起来，吓得本人火速拉动了离自己最近房间的门把手——是的，光凭普通的枪械无法彻底杀死敌人，只有燃烧棒和中后期才能获得的信号弹能把一切烧个不剩，而这两件物品本身又相对稀少，必须认真思考该用在什么地方才能获得最大收益；在绝对安全的安全屋里喘口气的时候不小心瞄到摄像头与自己的行动轨迹高度同调……说到这里，SIGNALIS作为一个生存恐怖游戏的醍醐味已经尽数体现（……）而在解谜方面，毕竟游戏名字都叫“信号”了，那这个设定自然是渗透到游戏的各个方面：利用调频接收提示，利用信号频率打败敌人，无线电提示敌人的存在（DNA又动了.jpg），等等。而“信号”本身也是一个非常十分无比重要的设定，甚至影响到了结局的走向……当然这就是后话了。只从游戏性来看的话，SIGNALIS作为一部只由两人创作的独立游戏，却有着令人惊叹的高完成度，无疑是一封完美的“情书”。
   
当然了对肤浅的本人来说优秀的游戏性顶多就是锦上添花的存在啦（x）真正让我为之沉浸的还是其诡异但又充斥了少许寂寞的氛围，以及自己从未设想过的仿佛令我行走在刀尖上的、刺痛我几亿次的有着日式物哀内核的故事，实在让人感叹还是鬼佬懂二次猿（？）命中注定的相遇，命中注定的相恋，命中注定的BE，一切美丽之物只为破碎那一刻而存在，属实是令一开始只想整点恐怖游戏的我吃了满嘴糖味的玻璃渣，思绪不禁回到去年国庆被ALTDEUS创到生活不能自理的那天（没错我又在插针见缝吹ALTDEUS啦嘎嘎嘎）。作为一个BE爱好者，我一边心碎吐血一边说好……（喂）题外话：波猪虽然自称是半个河豚，但绝不是那种只要有ntxl就可以的人！
    在流程设计上，我个人非常喜欢和欣赏SIGNALIS对路线的设计：结局的走向不再局限于“选择肢”，而是来自玩家真正的“选择”。无论是多杀敌多受伤、还是对地图和怪物配置了如指掌到不流一滴血，又或者是中规中矩的生存与探索，不同的游玩风格，就如同将洋葱一层一层剥开一样，引导着玩家走向不同路线，然后让激烈如暴风雨般残酷的真相狠狠拍打玩家的脸。当多周目的我到达【诺言】和【离别】结局的时候，夺眶而出的眼泪似乎在嘲笑我——无论我怎么努力，似乎都无法通往美好的结局。此外，作为一部带点轮回（循环）要素的作品，多周目的设计也不仅是单纯为了收集，而是能在游戏本身里找到对应的要素，非常喜欢（x
    而说到角色，在本作里仿生人的设定并非冷冰冰的电脑——原型来自完形体（人类）的她们拥有着感情，甚至要靠做特定的事情来平定本身并不稳定的精神，而可操纵的主角灵鹊更是有个“不应与她交好”的特点……一开始还在想这么碳基的人机恋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谁知道悲剧的种子在此时已然埋下……而另一位主角亚瑞安妮，灵鹊一直在寻找的人，灵鹊要去信守承诺的人，她那不幸的命运也是让我不禁哀叹。渴求自由的灵魂无法冲破厚重的牢笼，于黑暗的孤独之海里伸手抓住不该触碰的光明。于现实，于梦境，她都被一波接一波的不幸侵蚀殆尽。游戏里虽然明确了灵鹊和亚瑞安妮是真正的姛，但并没有花费太多的笔墨去描绘她们的相遇与相恋。但偏偏就是这样的细碎砂石，在名为感情冲击的惊涛骇浪袭来之时，在玩家的心上留下撕心裂肺的痛楚。亚瑞安妮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仿生人，灵鹊也像是被磁铁吸引一样回应了她的爱意。当必然的悲剧到来之时，当承诺的真相摆在我眼前，我无法用语言描述灵鹊兑换了承诺的那一刻我哭得有多惨，只知道<The Promise>这首BGM在此时超越了<Theme of Laura>在我心中的地位……
    其实在通关之后的现在于脑中回放这趟冒险的一点一滴，着眼于一些易被忽略的意象，如飞船的名字Penrose、某张地图里的帕特诺斯特电梯，天鹅之歌的歌词，死岛……或许从一开始就在暗示着本作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救赎的悲剧。她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跨越万难来到她的面前，轻吻眼前的爱人，然后静待最不完美的结局。无垠的宇宙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处，多彩的灵魂在贫瘠的岁月里逐渐褪色。梦境的边界破碎之时，爱意因无法承受数不清的循环而逐渐崩坏。But，remember our promise.
    说到底，采用了碎片化叙事的本作，或许只是想表达“梦境是现实的延续”。个人认为，魂系开创的这个叙事手法并非简单地将剧情撕碎散落到各处，其高明之处其实是“只在重要的转折点下笔”。而SIGNALIS的多处留白也将这个特点完美发挥。说到底，以梦境为舞台的本作，真实与虚幻不断交织，冰冷残酷的现实与想要渴求幸福的温暖梦境不断碰撞，孤独荒诞的梦境入侵每一寸皮肤，直至矛盾不可化解。
    在这趟旅程的最后，我以隐藏结局为自己，也为她们画上了一个句号。虽说解谜要素都是固定的，但一些无谓的执着还是促使我靠自己获得答案。或许在前方等待她们的只是无尽深渊，或许这看似美好的一切终究只是幻梦，但至少，即使相聚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也好，对她们来说也是永恒——不就足够了吗？
    无瑕的百合花见证了她们的爱，小夜曲的旋律化作这宇宙间最后一丝信号，随着两人的舞步逐渐消散——天鹅在最后，唱出了最凄美的歌声，然后迷失在了群星之间，直到永远。
    ——我们相拥，循电影声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