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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上的露珠

铁血几原厨情人节倾情巨献之奇技淫巧篇。主要分享几个典型片段，顺便帮忙捋顺故事。
妈的，点开又被几原哥哥pua了，真可恶。

首先，企鹅罐本身文本量是很小的。看起来有24集，如果压缩压一半都绰绰有余。企鹅罐有24集都是因为几原本身的审美和习惯，耗费了大量的笔墨去写一些更小的系统。如果用一个主剧情叙事，其实可以压缩到皿三昧的程度，并且就现在制委不太喜欢冒险后，几原也就更懒得去拍那种半年番或者年番的程度了。皿三昧的核心甚至都不需要十一集，有个六七集就差不多了。几原邦彦作品从来不在于太短了，而是太长了，他已经懒得编故事了。
然后，我已经对皿三昧写过几原习惯上的大体表现，所以能不重复就不重复了。如果你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几原风格，那么我会说ppt。也幸亏是ppt，我截图不用截那些复杂的动作。

武内宣之回（第九集）
写企鹅罐很难绕过武内宣之回。说实话，武内宣之什么水平，大家也进电影院花钱看过了。这一集其实更多的还是精巧，想要体验情绪的感动，就要明白主要插入曲的感情渲染方向，但是恰恰这是主要插入曲（灰色の水曜日）第一次出现，所以第一次阅读反而没有重复阅读后的感受更触动。
武内宣之回确实是最复杂的部分，阳毬在剧情开展以来一直是一种神秘的客体角色，她是被拯救的对象，是美丽的妹妹，是幸福的象征。而在第九集来临前，各种奇怪有趣的救妹妹活动已经进行了很多，可以说已经完全无视了阳毬的自我，所以第九集才得以把阳毬的故事以神秘的样子穿插回第一集，故事的开端。
如果说能捋顺第九集的剧情，那么整个故事的剧情其实就明朗了。
武内宣之先把故事的开端再叙事，从阳毬视角补全了一开始发生的故事。毕竟第一集就是兄弟俩消失一小会儿之后阳毬才会衰退死去。但是这个部分被第一集很好的处理为了一种无效信息，或者说无关紧要的信息，因为在去水族馆前就被医生确诊为绝症了。大家完全无视了阳毬为什么会死，而是关注如何让阳毬活。因为这种无视，武内宣之在处理这段故事时候，根本没有用任何手段，仅仅是把背景变得更离奇，就让人自然而然的进一步无视了阳毬为什么会在水族馆里死去的原因，直到第九集最后阳毬被真悧推下阶梯后，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阳毬死去的原因和企鹅的来源。

但是武内宣之回并非完全依靠他人的努力和奇观以及小片段而知名，它不管是结构上的回忆切割和图书馆对峙，还是内容简洁细腻的处理上都算是整部片子的标杆。将地下图书馆称之为奇观是因为通过不寻常的刻画所展现出来的图书馆本身并无过多需要挖掘的意象，那些机位那些构图整体呈现的视觉效果更接近于一种“体验”。而这种组成影片基础肌理的体验，将会在后面仔细拆分最后的两分钟。

具体到方法上，武内宣之选取的是一种对话，或者说更接近于审问的形式。阳毬来到了图书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本能的想要一本名为《青蛙君救东京》（青蛙君救东京是村上春树关于阪神大地震的写作，在企鹅罐播放的当年恰好又是对文坛来说重大节点东日本大地震发生的时候，在东日本大地震到企鹅罐播放的这几个月我不知道对几原的创作有怎么样的影响，但是大体上来说企鹅罐应该还是回应东日本大地震时期之前的作品。）的书。在来到奇幻而空旷的地下图书馆后，阳毬向图书管理员真悧询问书的来源，真悧诱导她对话，在大片大片的换色换名的书架里把triple h的故事缓缓道来。
阳毬本可以拥有triple h一般的生活，但是她把这份过往完全扫进了记忆深处，直到真悧把它唤醒。对话中间阳毬的神情已经仿佛知晓了真悧的目的，全程神色淡淡的，甚至回忆里阳毬在里神色都是淡淡的。朋友互助时候淡淡的，被迫退学面对所有人的目光时候也是淡淡的。真悧操弄着一口甚至称得上优雅的声调，目的却是想让阳毬再承认自己已经破败的人生。结果在最后关头，真悧觉得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阳毬拒绝了他。


19分20秒到20分20秒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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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剧情开始前是真悧没能拿出阳毬想要的书但是真悧说故事还没结束，还有一份可以超越这些过往的故事，然后从象征故事的书架里拿出了动画中最重要的道具：企鹅帽。当然，真悧不是为了拯救阳毬，真悧只是为了再制造恐怖袭击生产出让冠叶所能接受的理由。至少在拯救妹妹这段，真悧和桃果可以达成共谋。
说个题外话，在剧场版里格外重要的一个空间位置，在tv里仅有有过一闪而过。如果看了剧场版下，就知道这个故障中就是晶马和冠叶冲出来的那个井口。

在关灯之后，音乐是TVsize的灰色の水曜日。前面加的一小段旋律本身很像是专门为画面准备的，主要由两部分组成，前面大部分由一个清脆轻盈的敲击声和钢琴组成一个循环往复结构，轻柔的同时情绪非常浓厚。

先是聚光灯，从大特写向到两边逐渐点燃，形成对称的圆弧。而这个点燃的过程也逐渐拉远，在人物再次出场之前确认巨大的空间。



紧接着，镜头伴随聚光灯的方向重新回到书架和真悧阳毬的身上。画面中唯一的运动就是灯光的移动。聚光灯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一个贯穿的对照物，所有的空间关系都围绕聚光灯展开，画面中出现的企鹅帽就几乎处于聚光灯圆弧的圆心。而因为聚光灯足够远的缘故，接下来的真悧，阳毬，帽子这个同一条线上的平面都会成为聚光灯的圆心。但是为了强调真悧和阳毬和帽子的对话，画面从一个本来可以一个大全景全部囊括进去变成三个不同主体的分割。这种完全只接受一个主体在镜头内的设计，其实也是暗示了某种交流介质，不同主体间通过介质完成信息交换，这种介质就是观众本身。


在阳毬还在左右对称对话时，右边的真悧手捧企鹅帽入侵过来，完全无视了阳毬的疑问，以摆弄玩偶般的姿势放置在了阳毬的头上。
因为我们早在之前的剧情里早已见过阳毬变身，企鹅公主的姿态。所以在这个企鹅帽放置的瞬间，我们其实会好奇公主会不会出现，会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然后下一个镜头就回答了这个问题：腿部的近景瞬间落下的黑白色东西覆盖。虽然没画整体，看过前面剧情就能认出来这个腿部裙子确实是变身后的公主裙，并且一个明显的裙子下落动作补偿了变身的运动感，让之成为一个连续的动作而非是生硬转变。







而接下来的一组入侵感强烈的真悧特写，是为了他试图亲吻阳毬做准备。阳毬被仰躺拥抱，画面拉远。对话还在继续，聚光灯也正在旋转。这些运动的要素把本来并没有动作的双人置入正在流动的时间里，真悧的入侵仿佛并没有随着他自己的动作暂停而暂停。紧接着真悧就开始实质性的向下靠近拥抱着的阳毬，而阳毬的脸部也越拉越近。这场亲吻在浪漫的对话里近在咫尺。

就在嘴部特写的临门一脚。

阳毬噤声的手指突然比在了真悧嘴上。


阳毬平静地拒绝了真悧。暧昧气氛戛然而止。这是阳毬开始对话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动作。从被真悧引导的牵线木偶，变回了人。

真悧表情有些失落也有阴郁，情绪波动并不浓厚，仿佛是在配合阳毬的平淡回应。
随着阳毬正面回应了不可后，音乐终于结束了循环往复的活泼，伴随着多米诺骨牌一样的书架和地板，暗示走向结束，灰色の水曜日无缝上场。
随着地板的转动消散，阳毬也被置身于空中，向下坠落。（连续性动作不好截图看视频）
这里其实有个剧情很重要的节点，那就是为什么阳毬会拒绝。但是与其说我们先意识到阳毬为什么会拒绝，不如说我们先看到了过往的记忆。在小孩粉碎机的地方，只有影子的高仓晶马分享了命运的果实给阳毬，阳毬回应：谢谢你选择了我。
从这个地方来说，确实，剧情复杂到了一定程度。因为在之前，观众并不知道苹果的指代，既然不知道苹果的指代那就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有分享苹果的故事，更不知道小孩粉碎机是什么。巨大的工厂一般的墙壁，像切割机的巨大排风扇，这些完全不说明的意象本身就是理解难题1，现在还要套入为什么要分享苹果的理解难题2，紧接着还要能回忆得来阳毬对真悧的态度。这三次指代套娃造成的难以阅读，确实不是观众的问题，是几原邦彦为了创作过于的随心所欲了。
所以让我们来顺手解决观看上的难题。
只要看完了剧情的人，应该就会记得小孩粉碎机的真身出现于两个成年人的童年往事里。小孩粉碎机还被邪教头子高仓剑山所引用，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心怀疾苦大众的邪教头目说，我们就是为了打碎让孩子们透明的世界而行动，建立了献忠这一（冠叶的）路途。我想，高仓剑山的形象反差，本身就是一种提示。为什么高仓剑山看起来像个好人？因为献忠本来就是痛苦所产生的，虽然我们否定献忠，但是我们同样要否定生产献忠的背景。我们不能否定献忠后又重返冰冻的世界，冰冻的世界是实际存在的，我们同样要解决它。小孩粉碎机就是箱子里的晶马冠叶的失败版本，就是多蕗桂树时笼百合没有被桃果拯救的世界线，就是个人主义绝境。
苹果就是更明显的意象了，当然了，你可以理解为爱也可以理解为命运。总之苹果本身不重要，递送苹果本身这个动作重要。
最后一个最容易被忽视的问题，为什么阳毬会拒绝真悧，或者说阳毬本能的拒绝真悧后为什么会回忆起这段模糊的往事？
还记得本集的主体内容么？本集的主体内容是介绍阳毬小学时候和朋友组件偶像团体triple h的往事。而高仓夫妇的被捕，导致阳毬和朋友只能被迫分离，偶像活动也只能破灭。于是阳毬是全家唯一一个没有上学的人。在真悧眼里，对阳毬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没有自己的偶像团体double h成功出道。真悧的目的无非是用痛苦现实把阳毬从本来已经稳定的三人家庭里，抽离出来让她变得再度透明，迫使冠叶继承献忠意志来挽救阳毬。
所以，阳毬对真悧的答案就呼之欲出。我并没有悲惨到需要成为透明的孩子，因为早已有人选择了我，向我分享了命运的果实。所以阳毬拒绝了真悧。
结束了疑难杂症，我们回到这段上来。因为这是灰色の水曜日的第一次出场，所以与其说直接感受音乐里本来就汹涌澎湃的情绪，不如说这是主插入曲的第一次和剧情的绑定。首先要明白一点，音乐本身就是强抒情。所以只需要有那么一点点适当的指引，就能和特定的剧情/情绪绑定。如果你了解过这首歌原唱，那么更容易陷入这种共鸣里。两个幼小角色所选择的演技方向也是强调稚嫩，更容易激发爱怜之心。
小孩粉碎机场地的设计很明显就是一种要素堆砌了，工厂一般的建筑，巨大的排风扇，绘画小孩掉进垃圾篓的图标，坐在地上和第一集就开始出现的纸片路人。纸片人均匀的蹲坐在地面上，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无助。这之中最妙的设计应该还是纸片人，纸片人省工省力还能削减真的画小孩生产的突兀感。在需要大量路人角色的时候，很多作品都是老老实实远景图把人画出来，即便是偷懒也会勾勒人形。而几原邦彦的纸片人不仅没有路人角色的苍白，反而更强调了群体的共质，一种普遍性。但是这里又说回来了，你让一个纸片人形象进入其他片场显然是不可接受的风格不统一，但是几原邦彦最初时候就把路人纸片化的背景设定好了，这种美术想象力设计并不是灵光一现，而是一种经验，顺便能偷懒又有好效果而已。


重峦叠嶂
从第十三集开始，灰色の水曜日开始成为片尾曲。而在第十二集以后，剧情的谜底被掀开，氛围也不再是欢天喜地的救妹妹游戏，转变为了真正的生存战略。这个时候从第十三集开始，整个创作团队都有意识的把每集中需要凸显的情感和triple h的专辑相结合。其中灰色の水曜日是出现最多次的歌，它的悲伤气息在一集一集的文本里逐渐加深，直到最后彻底变成了情绪的触发器，只要听到这个旋律，贯穿整个片子的悲伤就会涌上心头。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观看时第九集会很混乱而没有感动，重复观看后第九集的情感体验不会磨损反而会上升。
运用到灰色の水曜日的结尾分别有家庭破碎，意识到自己是恐怖份子子女的第十三集。拯救了幼小的时笼百合而受到巨大代价的桃果，第十五集。以及我想要当作例子拆开的第十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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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的剧情是多蕗桂树复仇的最终关头放弃，冠叶为了救阳毬而满身是血瘫软在地。



这个片段本身其实很小，并且调度也很简单。先由一盏灯重新定位三兄妹的空间位置。因为音乐已经来了，情绪自动改变了，三人看不清脸的样子是为了从先前焦虑向现在的困顿过渡，不让情绪直接突兀。

晶马开始说话时候，直接就是哭腔“为什么…明明没有期待过任何东西”。这个时候镜头拉近到晶马脸上，晶马的动作只有两个，一个是把头向兄妹更加靠近，像抱紧毛绒玩具一样，另一个就是表情皱紧眉头落泪。这句话本身也不错，这句话不是没有抱怨，而是把抱怨放置在了一个讨价还价的位置。我们已经接受命运了，我们已经在角落里尽可能的生存下去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接受这些惩罚。对于晶马来说，他非常热爱这个家庭，尽管这个家庭很难说得上幸福，但是对晶马来说，互相用爱扶持本身可以治愈这份温暖。所以在冠叶为了治疗阳毬选择接受真悧，走向再献忠之路时，晶马十分愤怒，但是当冠叶说我们结束了的时候，晶马才绝望。


而接上这段对话的，是晶马脸部镜头之前一晃而过的苹果。噗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上了。晶马的表情也疑惑的时候，镜头跳到了苹果背后。这里并没有拍苹果的脸，是因为一方面更强调苹果作为一个新入角色，加入到了这个互相扶持家庭的世界里。在晶马为了救苹果入院以来，苹果一直想和晶马道歉和好，但是因为一系列的事故没有达成，比如晶马机缘巧合之下发现造就苹果迷信一般想要成为桃果的原因是因为桃果死于自己父母造成的事故。晶马对苹果有负罪感的隔阂，致使苹果不管怎么样想和晶马亲近都无法触摸到那份沉重。就这样苹果一直热脸相迎不放弃到现在，终于亲身体验到了晶马负罪感的重量，在和晶马疏远以后，第一次真正的走近晶马，在他的背后贴近他。
而苹果的对话，才让人真的意识到，原来苹果是真的喜欢晶马，那种纯粹的喜欢。苹果的形象是继承自少女革命中桐生七实的形象，自以为是的惹人厌女孩。但是苹果和桐生七实的本质都不坏，她们之所以让人生厌是因为还没迎接生命中真正的考验。在考验中的两人都给出了优秀的回答。所以让一个粗鲁自以为是的苹果，真诚的说出爱的话语，完全扭转了苹果的形象，形成了极为强烈的纤细感。


但是毕竟是爱的话语，太重。苹果说出了大半，只有最后一句，用标题代替说了出来。没错，企鹅罐的标题只在最后展露。而用标题来替角色说出心声的方法，在后面会频繁用到。这也是我选择这个片段拆解的原因。


绝地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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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值得单独提出来说的部分就是第二十一集的结尾。
在冠叶已经彻底倒向真悧后，主动说出了那句话，你我是陌生人。这句话直接拆散了整个家，晶马也绝望的选择送阳毬回叔叔家。至少叔叔家还可以让阳毬体验正常人的最后生活。在这个悲伤的时刻，阳毬没有反驳晶马。在充满了过去幸福的房子里，两人对着一切告别。
在离别的时候，阳毬穿上了厚厚的冬装。并且归还了曾经晶马和她共用的围巾。这种归还好似代表了对选择的收回，而本来早已在幼时就破除的冰封世界再度归来。所以阳毬才换上了冬装。
阳毬说出了有些冷酷的话

晶马不停的道歉穿插在阳毬留下的话语里，听起来像是在自责。结果下一个转场却是回忆中真悧作为医生对阳毬判下的死刑。这种死刑被晶马内化为自己的责任，像是因为晶马收回了对阳毬的选择才导致阳毬的死去。而阳毬也终于说出对命运之人的永别。
这种一压到底的情绪，一直延续到阳毬并没有选择去叔叔家里，而是冠叶的地方。
冠叶的话语，则让人沉迷。

阳毬也接受了这个选择。

在这一刻，无能的晶马和冠叶形成了巨大的对比，我们似乎要为冠叶的行动欢欣鼓舞，但是在这最后的几秒。才展露出整个过程看起来非常听话懂事的阳毬真正目的。



她像第九集中一样，听话了一整集，不管怎么样都像木偶一样不拒绝。但是只在最终关头，才表露出她作为自我的决心。整集铺垫了所有的情绪都为这一刻。
本集的ed是魂こがして。
ボクサーの様に 闇切り開け!
魂 焦がして


bank发挥
Bank，变身的兼用卡，可以进行简单的设计搭配改变。
兼用卡本身是一种重复，是对时间/内容的一种填充，甚至说是一种象征主轴。就好比登龙剑一刀劈了对面是定番一样。登龙剑一刀劈了敌人是正义必胜的例行象征，那么兼用卡秩序的例外，比如第十二集里变身失败，就成为了打破日常/例行的事件本身。可以说，几原的兼用卡是必然要生产这种例外的。这种例外就是一种威胁到日常/例行的危机，所以日常有多重要，危机就有多凶险。企鹅罐变身有多欢乐华丽，意外就有多揪心，恨不得让人扭转剧情把日常重新夺回来。
不过基于兼用卡/例行/日常的这种逻辑，很容易就能想到打破日常所拥有的力量。所以这种技巧其他作品里也有，比如我瞬间就能想到的，迪迦。在大结局时候，最终大boss直接打倒了英雄。这可炸了，因为当时大家还是在电视机上看的，想看后续至少要等一天以上。剧中的元气弹剧情感染力非常强，但是现在想起来这种感染力大概率是因为这种惯例的打破而产生的落差。为正义的奥特曼揪心这种事情，小朋友们应该都有过吧。
但是我还是认为几原邦彦对于bank的打破惯例的运用很特殊。
一方面是因为变身兼用卡这个固定的物料本身，和剧情配合。我们知道登龙剑最后永远能一刀劈了对面是从剧情层面的总结，具体到兼用卡上时，其实是没有做出改变的。Bank里只换套衣服换身花纹叫打破吗？
另一方面，这种变身有一种还原的过程。作为观众把变身兼用卡提取出来，从制作意识上审视，是很简单的事。简单来说就是：“我看到兼用卡了，每一集结构都这么公式化，后面不会都这样吧，我懂了”。在跳到这种制作意识层面之后，对兼用卡本身会感知钝化。“不就是一通跳舞吗，怎么花怎么来，都无所谓，就是要帅”。所以当例外发生时，如果变身中的符号都各有指代有意义，那么这种制作层面上的意识会被迅速拉扯回剧情层面，重新审视兼用卡本身。
就比如企鹅罐中类似停电的变化，让人第一反应是，原来这玩意儿还能停电。
这种还原的过程和整个片子的架构有关。固定剧情结构的片子当然可以生产例外，庸俗的称之为反套路，但是这种反套路和例外都必须要求固定剧情本身存在，才得以发挥效果。所以不管反套路能套娃几层，它的核心永远都是最初的固定结构。也就是说，迪迦被最终大boss打败本身并不损毁固定结构，所以它无法把日常秩序还原。这里一个点就是，观众会意识到，创作者是否是真的抛弃了原来的秩序。如果没有抛弃整体上的秩序，那么不管登龙剑输多少次，大家都知道固定结构会回来，胜利一定会到来。
所以，几原邦彦的bank设计，其实是很注重bank系统内部的逻辑性。只要非日常的节点来临，就再也回不到那个让人安心的过往。
在企鹅罐停电以后，变身还出现过几次，但是出现时，我本能的提心吊胆。


大结局
大结局分三路，分别是现实世界苹果登上命运的列车，晶马冠叶在牢笼的故事，以及高仓三兄妹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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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企鹅罐的全名吗？
回转的企鹅罐。
在皿三昧还在热播时候，有个谜题意象，叫圆。一稀的弟弟总是强调圆，让我想到了我小时候的一个脑筋急转弯。为什么一个绳子剪了一刀还是一条绳子？因为这是一个绳圈。小朋友时期的全班都没有猜到这个结果。所以我猜圆的意象是因为链接的不是一条线而是一个圆，当一稀主动切断了和弟弟的这条联系的时候，弟弟可以从自己出发再次和一稀产生联系。而当皿三昧以圆心回答这个谜题时，我还是有点失落的，毕竟没猜到。但是这次写企鹅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回转，不就是最后大结局时的流动吗？
冠叶在十年前就分享了命运的果实给晶马。
晶马又在十年前分享了命运的果实给阳毬。
阳毬在最后关头挽回试图献忠的冠叶。
在大结局的演出里，阳毬落在两个巨大的熊熊之间的阶梯上。晶马在白色熊的一端，冠叶被红线拘束在黑色熊的另一端。阳毬变成了晶马和冠叶沟通的桥梁。
“呐，活着就是一种惩罚吧？”
但是我们就是在惩罚之中找到了彼此。

阳毬和晶马踏着破碎的世界向冠叶走近，那些碎片所刮下的伤痛，全都是我们为了相遇必须承担的奖励。
冠叶对阳毬的劝说的回应，居然和狼的孩子雨与雪里妈妈的回应惊人的类似。
“我还什么都没能为你做到”

但是嘴硬是没用的，身体里的血爆炸而出。
在冠叶也终于开口叙述着过去的欢欣泪水时，冠叶终于接受了阳毬和晶马。

这段拍摄对情绪的调度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一般要松弛有度，否则过犹不及起反效果。但是企鹅罐真的再度把情绪渲染提升了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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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交换苹果的戏里，幼小的高仓晶马微笑面对幼小的高仓阳毬，两人在交换中纷纷长大，高仓晶马溺爱般的微笑，高仓阳毬先是微微一怔后旋即微笑，把企鹅罐交付还给高仓冠叶。
为什么我说几原是ppt式演出（老一辈动画人的传统），是因为他对“动”的处理很克制。对于抒情片段，通常是由音乐和对白这种声音信息控制，画面信息反而是一种很次要的信息，所以直接一张图都行。但是为了维持声音信息所表现出来的时间流动，画面里通常会有无关紧要的动作，比如幼小高仓晶马背后转动的环，又比如高仓阳毬的头发飘动。这种动作的克制的效果就是注意投入，在声音引导的情绪感染下，几乎静止的画面反而加强了情绪的完整性冲击性。不管是从观看层面对人物的揣摩还是直接由观众对角色本身的对视，都是一种对注意力的强吸引。在吸引住注意力后，静止画面里的细微动作就被无限放大，高仓阳毬微微一怔后的微笑本身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却在这种环境里成为了最细腻的表达，让人心头一颤。
这就是花瓣上露珠般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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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看了很多遍的我来说，兄弟两人在牢笼中伸出双手分享苹果的片段反而不容易记住。不是说剧情不容易记住，而是因为太核心，刻入记忆中反而不记得画面中的细节。
两人在这种最极端的情绪渲染里以伸出的双手揭露片子的最核心内容，共享命运的果实。

衰弱的声音不会削弱情绪，苹果的嘶喊直接引爆一切。
再往后的部分就是漫长的收尾了。



我并不怕别人笑话，我喜欢几原就是因为企鹅罐，甚至是没看懂企鹅罐时候就喜欢上了几原。因为他所能让我为之心颤的细腻描写，是情绪引导之大成。是纯粹的文学感动。所以，如果你没看懂企鹅罐而喜欢上了它，不要紧，几原他值得你喜欢。
并且就运命の果実を、一绪に食べよう这个核心来说，其实大家很难误读。
只要知晓了人与人相拥本身来抵抗命运，就不算误读了。


最后感谢吾妻@azumasara在视频处理上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