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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物语与怪异感(ep4 6:26-7:13)

我在之前的一篇文章中说化物语的演出有海市蜃楼般的怪异感。那篇文章概括地提到了化物语的演出，并没有实际举出例子来讨论(因为一一详细写出来太费功夫)，而且我看化物语是在两三年前，在写的时候也没有打算重温。在写完之后我可能重新产生了一些兴趣吧，又重看了前几集，所以借此机会就折中用第四集的一个小片段(6:26-7:13)作为例子详细说明一下“怪异感”。

首先在男主和八九寺对话的时候，八九寺给到了正面镜头，男主却给到了侧面镜头。


两人一个看向镜头，一个看向右侧，两人仿佛不在互相对话一样错开。对话的内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能支撑这个怪异的拍对话的方式。另一种解读可能性是第一张俯视八九寺的镜头是男主的主观镜头，第二张是客观的从侧面看着男主的镜头。所以这两个镜头是男主看着八九寺、镜头看着男主，但是二人的对话没有涉及主观带入和客观观测的主题。更加让人迷惑的是，之前观众看到的基本上是男主在屏幕上处在八九寺的左侧并且面向左侧（向后转头时男主会脸朝右侧）。

在图二中，男主突然处在屏幕右侧并且也面向右侧，在这之前八九寺又只有一个正面镜头，让观众对二人的相对位置产生困惑。在这组镜头之前只有在一个俯瞰镜头里(6:18)，男主处在稍微偏八九寺右侧的位置，但是二人在镜头中如此之小，根本起不到重新建立二人位置的作用。只有在经历了以上镜头带来的困惑之后，观众才看到一个远景的镜头(下下面段落中的远景的图)，重新知道了二人的位置，以及男主面向右侧是因为他转身了。为什么要建立这种相对位置的困惑？为什么不先给出远景表达清楚男主转身的事实？对于人物物理相对位置的困惑可以作为人物关系混乱/变化等的隐喻，但是在二人的对话/关系里找不到为什么要创造二人位置混乱的原因。

之后，我们又看到了相反的镜头。这次是男主给了正面镜头而八九寺给了侧面镜头。


同样的，这种二人看向不同纬度的镜头产生了人物仿佛不在互相对话的错位。涉及的对话内容也没有能够联系到主观加上立马跟进的客观镜头。之前是男主的主观镜头+客观侧面观看男主的镜头，这次是八九寺的主观镜头+侧面观看八九寺的镜头。两组镜头成对称，但是二人对话内容也没有什么对称的地方。另外，这两个镜头里，人物都不在画面中央，而是偏向画面的一侧。虽然这是为了把电线囊括在画面里，但是电线目前为止已经反复出现了无数次，一个意象被用烂了，动画还是孜孜不倦用偏离常规的构图展示电线。我个人不喜欢，不过这种执着的重复感可能也是一种审美体系/表现方式吧。

有人可能会说上面镜头中二人看向不同纬度产生错开感是为了迎合“touring”、"two-ing"和“four-ing”的梗，表现两人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是在第一、二张图的时候，二人并没有提到"touring"的梗，不存在对话错开的情况。即使是在提到梗的时候，二人依然有同框出现的远景，展示了二人正在看着对方互相对话，这又和产生错位的意图产生矛盾。所以说二人对话时的不相连接的怪异剪辑/镜头也没有和实际说的梗完全契合。

夹杂在上面的单人镜头之间的，是反复出现的下面的这个镜头。

通常二人会被放在屏幕中间，此处却被怪异地放在了偏右的地方。再一次地，为了让屏幕左侧出现电线杆，动画又采用了怪的构图。在这里完全可以用其他的视角表现更通常的构图，同时也囊括电线杆。比如二人的侧面的镜头，或者俯视的镜头。不过之前已经出现过了二人的侧面和俯瞰镜头，制作组可能为了避免重复无聊所以选了这个怪的构图。如果说是为了避免大篇对话的无聊的话，原作小说到底适不适合改编成影视作品是个重要的问题。把二人放在屏幕偏右也有可能是为了凸显街道的荒凉。我上面已经提到了，这一集前五分钟就已经通过大量的景物描写和俯瞰展现了荒凉，对这种重复感的看法就是见仁见智了。还有一个可能性是为了最后让左侧驶入车辆完成"four-ing"梗的同时不让画面左侧太拥挤。但是制作组同样可以采用其他视角，不在驶入车辆时产生拥挤构图。说了这么多，我的意思是制作组完全可以避免非常规构图，但是仍旧采用了非常规构图，除了为了刻意营造怪异感(来避免对话的无聊)，我找不到其他的对话内容/人物关系来支撑演出。

在重温了之后，我发现真正的空洞的海市蜃楼的演出比我想象中占的比例要少一些，这也不排除某些演出放在整个物语系列是有内容支撑的。对于移动镜头的运用，化物语也比我记忆中的要克制一些，比如第四集在11分时，战场原手机没有信号的时候才出现了旋转镜头+人物特写来表现令人吃惊的情节发展(但是为什么12:13左右的时候出现了戏剧性的放大)。在很多情况下，化物语是通过夸张、非常规、重复的手法来表现一个小的梗/情绪等。至于这种夸大的演出好不好，我只能说我个人不喜欢，看多了感觉很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