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6-15 14:58 /
用一个词描述CC,是老套无比的“成长”。但用一句话描述CC中的“成长”,你会发现它切入角度清奇,又不住在人泪点上蹦迪:杀死你内心的小孩,然后长大成人。
如果是马丁写“成长”,可以是一番圣母操作,再来一个欧亨利式结尾:傻白甜的总司令琼恩.雪诺为抵御异鬼放野人进关,被共同守誓的兄弟们捅死在茫茫雪地。如果是梅原英司写“成长”,那就是死宅被黑幕折腾到身心受创,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仍选择直迎惨淡的人生。
NE选择剧场作为决战场所具有强象征意味,被耍得团团转的主角将导演拽上聚光舞台,就此模糊了戏里戏外的分界线,但导演何尝不也是身陷入剧里?何况宫代拓留与尾上世莉架本就表里一体。为化解自我过剩意识,导戏者其实也只是舞台剧里的提线木偶。
CC是一场隐蔽而伟大的自我消解与重构。
”来吧,尾上士莉架。”说出这句台词同时,宫代拓留对“想象朋友”举剑相向。这一刻,他挥别侦探游戏的猎奇血腥,挥别情报强者的顾影自怜,挥别独一无二的自我认同感,承认“泯然众人矣”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特摄片说要永远相信光的存在,但就像那句街头涂鸦,总会有人幡然醒悟,说我知道我可能当不了奥特曼。我知道我可能进不了查理的巧克力工厂,我也可能也收不到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梦醒总有时,区别只是混沌之子症候群的偏头疼与现实中的伤好忘疼。
最后谈谈尾上世莉架为什么让我念念不忘:这始终是宫代拓留一人的青春期阵痛物语。《飞天小女警》中博士加入了制造美好小女孩的必要成分:糖,香料还有美好的味道。外加失手打破的化学物X。宫代拓留制造百分之百女孩的条件更为苛刻:自家身世比我凄惨,危机关头比我柔弱,关键时刻比我靠谱。
可能人的潜意识都来自巨婴国,宫代拓留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不仅移植最晦暗的自卑因子,还投影出最为美好的理想状态。于是,尾上世莉架诞生了。她集幻想与现实一体,好比红白玫瑰化作一朵。谁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海市蜃楼?她是《倾城之恋》中男人对女人最不切实际的妄想化身:“你要我在旁人面前做一个好女人,在你面前做一个坏女人。”他要一个朋友,要一个女友,一个母亲,他要一个一起疯闯的青梅竹马,要一个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存在,要一个永不背叛的家庭成员。
宫代拓留要求尾上世莉架待他是唯一必要,而他待尾上世莉架却逐渐变成必要之一。当他将目光投向青叶宿舍,投向能够填补内心的其他空缺时,尾上世莉架眼里仍有且必须只能有他,这就像依旧围绕恒星执拗空转的行星。当“人偶”萌生出“人”的意志之时,就注定在一己私欲与真心为你之间来回摆荡,这种无处可逃的宿命论与矛盾感,或许才是尾上世莉架的迷人所在。
来栖乃乃被杀害后,流浪汉津叔说过:“她本来是最应该获得幸福的女孩子啊。”听着Silent Wind Bell,我觉得尾上世莉架本该获得幸福,哪怕她自错误而生,哪怕她所期望的永远哪里都不存在,我也坚信着,真正的她会像平凡女孩子一样傻笑着。在哪里会获得幸福吧。

       
Tags: 游戏
#1 - 2021-6-29 12:27
(观感来点作用吧)
(bgm38)
#2 - 2022-4-9 23:55
写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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