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3-19 12:34 /
     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在《非此即彼》中论述了自由和奴役的选择,在他看来个体将道德和伦理责任视为生存判断准则时,自我就不再是自我,它否定了自我意志和创造等因素,真正的自我在这种背景下永远无法实现。克尔凯郭尔提出的解决途径是彻底与已经完全被社会同质化的个体分离,这个分化过程最终导向完全的真实存在状态。而为这一过程树立标杆的无疑是基督教的核心人物耶稣。在梨花砸开窗户逃跑的瞬间,她已经在那一时刻摆脱了社会文化环境为同化个体而施加的桎梏和束缚,而不管今后她面对的是异国流亡还是死亡终局,她在那一刻真正体现了现时现地个体的真实存在。
     《纸之月》一书虽然一直贯穿了伦理和法律对人性的拷问,作者却根本无意回答这一质询,它从头到尾都是在展现女主人公对被动生存和主动生存的选择,对生存本质的怀疑和求证。无论是女儿、主妇还是职员,她一开始就被规定了在社会中扮演的角色,代替了她作为人的本质,而她一直在试图抵制被动和命定的人生轨迹。她用偷窃捐款,以挪用他人资金购买尊重,都是一种抽象化的反抗体制的主动行为。语言、理性和逻辑界定了她在社会中的阶序和位置,然而却无法界定她的本质,让她无法感到自己有过切实的存在感。而后者只能通过主观体验获得,正是这种索求促使她在非此即彼的选择中选择感受和体验,获得自由选择和独立决定的可能性。直到最后打破窗户的那一下具象化行为,达到了她贯彻自由意志的高潮和结局。
       正是在这种过程中,真和伪的界限被完全打破,或者说真和伪的界限一开始就是人为划定的藩篱。月亮变成了伪,而纸月亮变成了真;前者是她无法亲身体验和感受的存在,后者才是具有实体的物质。《纸之月》用一个女性看似虚无的蜕变证实了基本真理存在于人的自身,而不在于客观理性世界。没有生存实感的梨花实现了身体和主体的统一,获得了一个主动和能动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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