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3-10 00:41 /
主讲人:
施耐德(Axel Schneider)
讲座内容:
1. Traveling Concepts and the Need for Cooperation
2. The Relevance of Views of History
3. The Challenge
4. Fundamental Changes
5. Critical Voices
6. Conclu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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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raveling Concepts and the Need for Cooperation

众所周知,西方思想进入近代中国,留下了很多概念层面的印记。许多从未在这个国家诞生过的理念用词被介绍进来。比如说“国家”,就是从瑞士经由日本传入中国的。在这个过程当中,中国并没有完全丧失主体性。这类似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德国特色资本主义”,它们都是在以一种民族情绪来抵制“看似普遍,实则特殊”的舶来概念,以此来强调自己相对于世界其它各国的特殊性,从而确立自己的主体性。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古老的国家在过程当中处于极端的被动。现代意义上的“科学”、“哲学”都找不到传统中的对应,乃致当时(民国)的大学里甚至无法在“哲学系”学到“中国哲学”。几乎所有传统的儒释道等等只能在中文系找到,所谓的传统文化退守“国学”这一小块领地,成为众科中的一目。

在这些学科当中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史学。史学的存在似乎是宣称着中国的主体性的最后堡垒,是“中国之所以成为中国”的证明。然而,梁启超之后的“历史学”(“新史学”),与明清汉魏乃至先秦的“史”,有着几乎是断裂的关系。这一点将在后文展开。总而言之我们可以断定的是,“史观”在近代中国发生了一次突转。

【那么如何考察概念的迁移历程,比如,如何考察“历史”的概念在近代中国发生的转变?这就需要广泛的合作,需要“重访考察迁移途中经过的地点”,需要既熟悉某一概念在A国如何起源,也同时理解它在B国如何被转化、吸纳。】

2. The Relevance of Views of History

史学在西方原来是一种个人自发行为。它一般情况下与政治分离,是单纯的“讲故事”,最多会加上一些伦理性的说教。可以说史学在西方长期以来处于一个边缘的地位,并没有被赋予很高的重要性。

而在中国,史学的地位大不相同。从“巫”到早期的“史”,再到帝国性的由专业“史官”编写的“正史”,可以说中国的史学一直具有官方地位。之后当然也诞生出“野史”以及其它各种衍生,但“标准的帝国史”仍然具有官方的地位。
“史”在中华文明始终占据着中心地位,它的显著特征是为政治权威服务,具有和“经”类似的功能,按照官方的儒家思想思路去书写各个朝代的历史。因此我们会发现其中记录着各种“功”、“过”跟“评论”,它们都以宣扬儒家价值观为最终目的。这一点在汉朝以后是一贯的,基本不存在变动。也正因如此,“历史观”在中国也是长期保持稳定不变的,“史”就是另一种“经”,是教化性的、规范性的。

而另一边,西方的史观却在不断地变动之中。古希腊的历史是一种客观规律。它是属于宇宙的自然过程,是具有相当程度的神秘感的。之后中世纪的历史则是一种“救赎史”,它有“世界末日”这个终点,人们在终点前等待审判的降临。然而这种等待并不是有方向性的等待,而是一种漫无目的的等待。人们在黑暗中重复着每一天的生活,每一天似乎都和前一天没什么两样,谁也不知道预定的日子何时到来。历史的意义是由上帝赋予的,人们只有去接受,却并没有能力去改变上帝的决议,甚至也不清楚上帝到底安排了怎样的未来。
在启蒙运动以后,意义逐渐从上帝的手中被人类理性夺过来,历史逐渐成了某种理性可以把握可以知晓的事物。神秘的、外在于人的“外部历史”逐渐被消解,取而代之的是可以被人类理性测量的“内部历史”。钟表度量了时间,自然也度量了历史。人们可以从时刻表感受到上一秒与下一秒的区别,昨天与今天的不同,去年到今年的变化。
而工业革命则加速了启蒙运动以来人们对变化的感受。过去、现在跟未来是分离的,快速、剧烈的变化使得我们没有办法直接去触碰到过去,只能依靠历史去尝试在脑内构建一个“过去”。历史持续加速,变得更加时间化。对物理学的广泛接受更是使得历史变得线性化,变得抽象而机械,成为某种意义上“可控的对象”。历史变成某种“计划”,可以依靠人力进行“跳跃”(进一步则是“大跳跃”,“大跃进”)。

直到传入近代中国,历史、历史观在西方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它由原来的"Manifold (hi)stories"转变为19世纪(尤其是在马克思那里)流行的"one History";它由普遍规律或上帝主导的"Universal History"转变为理性主导的"World History",而这“世界历史”具有统一目的;“乌托邦”从“不可想象的”、“不可达的”变成历史的一部分,被加入历史线条,代替了原本基督教下的“世界末日”,成为一个“可达的终点”,而历史的计划性又使得对乌托邦的盼望成为有方向的等待,而非中世纪漫无目的的等待;启蒙主义提出“历史由人创造”的锐气逐渐被工业理性消磨,人类中心主义为黑格尔的历史哲学所代替——人不再能够“决定历史”,人顶多能够“加速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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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he Challenge in China
-帝国主义几乎改变了一切
-除了历史,因为历史具有双重重要性——原本在中华传统中的重要性,以及西方新思想中的重要性
-达尔文史观进入中国
-作为民族国家仅有百年历史
4. Fundamental Changes
-进化论史观的中国特色版本,与进步论的混淆融合->梁启超的新史学。历史发明,重写原本的“朝廷史”-(面临困难:何以保持中国存在?何以保持主体性?)->"人定胜天",以此认定自己具有主体性,不会机械消亡
-梁启超后史学家试图融合传统现代
-毛的大跃进对梁启超的学习,革命目的牺牲不是问题
-改革开放以后史学变得自由,书写范围变广。90s知识分子的失落:史学已经亡了,变成边缘化的、无所谓的东西了-仍未摆脱观念里官方主史的传统
5. Critical Voices
对进步史观的批判
-身份-“进步是好的,但不是西方才是进步”
-事实批判-“你看这不就是退步吗”
-伦理-“进步实为恶劣社达”
-哲学-道、佛对基本观点的否定
6. Conclusions
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