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022-10-9 14:33
楪键 (总是在冀寻一种可能——)
众所周知,日本人普遍有着“物哀”这一共同的审美观,无数文人骚客沉迷于那阴翳压抑的幽玄笔触之中那一点最终聒碎化尘而又转瞬即逝的美,恰似“银河倾泻”。
这根属悖谬官能晦暗阴深的纯净之美,在galgame这一文字载体中也经常会出现。不避讳阴暗丑恶,执着于自我剖析,常常会给作者与读者都带来无比的折磨,但末了会导引出如何的结论取决于个人。
大家如何看待“物哀”内核的作品呢,怎样的程度比较合适(最好举个实例),又或者不屑一顾有着更为偏好的主题(也可以提出来讨论一下)
#2 - 2022-10-9 14:37
(希望治安官大教育家屠魔勇者阴阳师拱火孤儿消停点 ... ...)
问就是银河铁道,问就是宫泽贤治,问就是万年桜。
#3 - 2022-10-9 20:13
(猫箱と夢想の交響曲~)
不明觉厉
#4 - 2022-10-10 00:01
(你是对的,我是错的)
“物哀”为内核的gal真没见过,物哀应该只能是特点而不是内核。即使有那也是完全的自我满足或炫技的作品(又或者是作品定位不明所以安上个“物哀内核”,语言的魅力),而能和作品共鸣的人要么精神的某方面陷入危机而寻求依托(物哀本不就是类似的吗)要么只是单纯欣赏文字美。当然也只是我太庸俗了读不懂,我本人几年前花过高价从台湾买了本宫泽贤治的春与阿修罗,但过于我还是过于庸俗,只看文字是完全读不懂,但看一眼介绍哪篇诗有什么什么背景什么意象再看几遍又能读懂了,但我认为那也只是我在注释的影响下自以为读懂了。但银河铁道之夜(小说)不同,银河铁道之夜在主题上和描写上有明确的暗示,因此不用注释孩子多看几次也能明白意思。
我认为在小说中“物哀”末了导出的结论一般都是有指向性的(很大程度上并不取决于个人),且在某种意义上和诈骗类似,毕竟人是人,物是物,一旦带入了那就会看不清很多事物,以至于完全顺着氛围走,着了作者的道了。如果和作者能在某方面相通那就是两情相悦,但如果连在三观上都排斥那就没得讲,什么物哀什么存在主义,都成屁话了。“物哀”作为调节剧情节奏的段子倒是极好,能让人会心一笑觉得“啊,这说法可真有意思”就够了,之后就不需要再深入下去投影到物上了,那就跟念经一样了,颇有经院派风范。不过在文学以外(纯学问)的作品倒是怎么物哀都无所谓了,那时就不是“物哀”而是“形而上学”了。
#4-1 - 2022-10-10 08:30
楪键
说的很对,毕竟gal在作为文字载体的前提下是一个商品,而其故事性是不可欠缺的一种因素。或许换一个表述更为合适,就是所谓的这么一种精神向故事的投影放射,日本人这纤细敏感,而又善于自我剖析的性格,在gal里还是时常会有体现。
比如我们常见的资格论,各种各样的绕不开的矫情,并非是由于有着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去,其实就是社会风气与这经年传承的三观遗风招致的。在我看来,其实这也算是物哀在普通人群中的一点体现吧,毕竟在其身为美的源头,首先是哀,而其哀往往与自渐形秽脱不了干系。
至于纯文学上的物哀,宫泽贤治各种诗歌的解读之类的,虽然我理解能力有限,表述能力局限,如果感兴趣也可以找机会交流一下www
#4-2 - 2023-1-7 21:02
说好一起站着尿尿
我觉得樱之诗还算是调偏向物哀文学吧,樱花的象征本身是符合物哀文学的
#5 - 2023-1-7 20:40
物哀给我的是那种否定性内在于自身而以短暂的自我毁灭诞生的堪称永恒的感觉,其实就是我们与父之名同化太深了,这种主体的虚无化给了我们主体命运的莫大震撼,因为一切应该都是循环的可复制的,但唯独这个虚无化却是外在的彻底超越的,这个虚无化使本身自在的也必然是自为的,使主体的虚无化成为了主体生产自身的力量。就是说,物哀绝不是某个特殊的只能在某一指定载体里出现,而是物哀一旦降临在某一客体这个客体就是被指定的客体,因为物哀所包含的对本真存在的欲望是毁灭性的,而这毁灭性人人有的。物哀用语言无法形容,诗性语言可以把握但它最后一定是以把自己本质抛掉而无限的去驱逐无法被看到的东西的绝望感,其实就是解构或者说对当下的否定的这种特殊性生产出的美,但物哀多了也就不美了,可以说我们缺乏的就是物哀。物哀这种能让我们逃离异化的被堆积的景观当中的力量太稀有了,不是人自由把握的,但却是在人之内的,突然间就表现出来彻底瓦解了社会关系,或者说重构了社会关系
#5-1 - 2023-1-7 22:14
楪键
我并不认为所谓“虚无”就是超然的,我觉得这原本就是一种事物的内在属性,也在所谓“循环可复制的”框架之内。
“物哀绝不是某个特殊的只能在某一指定载体里出现,而是物哀一旦降临在某一客体这个客体就是被指定的客体,因为物哀所包含的对本真存在的欲望是毁灭性的,而这毁灭性人人有的”我认为不至于用上“降临”这般词性的词,只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一种内在属性的提炼与外化,事实上并不具有什么指向性,仅仅是一种忠实纪录的形式罢了。至于说物哀是对本真存在的毁灭,我认为这也不过是一体两面,在毁灭本真的同时也最原本的呈现出了本真。
#5-2 - 2023-1-7 22:37
说好一起站着尿尿
楪键 说: 我并不认为所谓“虚无”就是超然的,我觉得这原本就是一种事物的内在属性,也在所谓“循环可复制的”框架之内。
“物哀绝不是某个特殊的只能在某一指定载体里出现,而是物哀一旦降临在某一客体这个客体就是被指定的...
虚无在事物之外,虚无化事物对自身欲要闭环的绝对,一种连秩序本身都不能动的辩证法的力量,循环可复制,额因为本真存在是纯内容的因而也没有什么内容可言,所以被毁灭自然呈现本真存在,因为是虚无,本来就是虚无。对本真存在的欲望是毁灭性的是指自为存在对自身的否定,欲望不做持续的否定活动,人就如动物一般。我批判的对象其实明显是景观社会下的“物哀”,只是因为它解构了一切成为了资本主义文化的新材料了
#6 - 2023-2-22 18:55
(いつか帰るところ、生命の旋律へ)
“物哀”取自「物の哀れ」汉字部分,但「哀れ」包含的意思不仅仅只有哀,还有怜悯和同情的意味在里面,它的情感感官上整体给人感觉是柔软幽长、绵延不绝的。如果放眼到日本历史,会发现整个文化方面一直想走出中国文化的桎梏,比如将《道德经》的义理提炼出来,放弃歌咏“梅”、“竹”这些意象转向“樱花”、“团扇”等本土意象等等,物哀柔软感与我国文化讲究“是非曲直”硬派感是正好相反的。整体觉得“物哀”是一种以人代物,再用人的时间、空间维度看待事物渺小本貌的方式。
个人觉得一般恰到好处的一两句描写,将“物哀”作为增添内核的一抹色彩就足够了,作为汉文化某种对立面,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叙事言物方式的补充。
但倘若把这种“物哀”作为内核,做成一般长篇作品,一般人比较难把握好故事整体叙事节奏,需要有着很强的故事逻辑编排能力,像比较熟知的《樱之诗》、2022年1月动画《平家物语》,它们起承转合各节都需要紧扣“物哀”的消逝之感或者对应的「哀れな思い」来写,这样才显得故事不松散;但短篇则较为轻松,像《水仙》、动画&漫画《虫师》那样短小精悍,将“物哀”作为一部分即可。
#6-1 - 2023-2-22 19:13
楪键
起初的哀れ其实是对于一种自然生发的情绪的指代,并不局限于“哀”,但平安时代逐渐收敛向了我们现在所熟知的物哀。
至于物哀我并不觉得是和我国的传统美学所对立的,我认为传统美学的核心在于“中庸”,而物哀只不过是中庸的其中一个极端罢了。
物哀作为主体那就离之大众娱乐远矣了,但作为一种特色文化,在自己所热爱的领域见到一些体现其实会给人以更多的新鲜感与惊喜。所以并不苛求纯粹以物哀为内核,只是希望作为一种美的形式能够更加为作品增色
#6-2 - 2023-2-22 19:41
湛蓝的豌豆
楪键 说: 起初的哀れ其实是对于一种自然生发的情绪的指代,并不局限于“哀”,但平安时代逐渐收敛向了我们现在所熟知的物哀。
至于物哀我并不觉得是和我国的传统美学所对立的,我认为传统美学的核心在于“中庸”,而物哀只不...
前后基本看法一致。中间前面我用“对立”可能不太准确,“中庸”作为一种道德标准,它更多指待人处事中正平和,不同对象采取适宜之举。这个概念放到古代美学,按《易经》来讲“天人一理”更符合古代美学思想,人与自然和谐统一,不存在优劣之分,中国古诗词中大多写到景物时,也不会有贬低自我或者贬低自然,不会像日式那样“借物自比”处于一个错位的比较中。
物哀背景上而言还是古代日本对中国文化崇敬但又抗争态度的一个体现,说它是中庸的一个极端、一个补充的确更合适。
#7 - 2023-2-22 20:16
(当你长大,会成为绝望者、失败者与被诅咒者的拯救者吗? ...)
能超越“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就算成功
#8 - 2023-3-3 19:30
思考了半天,除了你樱真没有物哀神作了
物哀是根据日本自身历史和社会决定的意识形态,写烂了一坨写好了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