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3-10 14:44 /
(bgm81)魔术总是和欺骗等字眼联系在一起,然而“欺骗”是个贬义词,用在这里不太恰当,因为当魔术师表演时,“欺骗”仅仅是一种手法,不带任何恶意,更不会对观众造成任何损失。相反,魔术表演总能带给观众愉悦,所以,魔术师实施“欺骗”时,观众在潜意识里总是愿意被欺骗的,不管你承不承认,观看表演时,我们总会在内心深处大呼“来点儿精彩刺激的,震撼震撼哥吧!”
   整部影片就是一场魔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然而在这场巨大的骗局中穿插着许多小插曲,就像一场大变活人等大型魔术表演前总是会有小戏法热身一样。这些插曲都经过精心设计,类似于GEEK电影中的“彩蛋”,范围可以很宽泛,包括魔术师登台表演的精彩戏法,或是某位角色富有暗示性的一句话,甚至是主人公埃森汉会心的一笑。
  
   《魔术师》像一杯热乎乎的摩卡咖啡,第一遍的品味你可能会被它甜腻(唯美的画面和逆转性的结局)所震撼,但经过两遍、三遍的细细品味之后,你才能发现隐藏在厚厚的奶油、可可层之下,真正属于黑咖啡的浓郁,你才能真正明晰那些看似简洁的对白,看似多余的镜头拉伸、剪辑背后的意义。
   这正是这部电影的妙之所在——所有的镜头和证据都把荧幕前的我们引向一个错误的结论。这些都是为结局的逆转所作的准备,这即是“欺骗”。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点也体现了本片的局限性,即是观众被欺骗的不可逆性——观众完全无法根据已经展示出的表象推导出正确的结果,因为表象就像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而真相则是那厚厚的妆容下最不易察觉的一滴泪。遗憾的是,本片并没有提供一个相对公平、自由的推理环境。但转念一想,我笑了,这不就是魔术吗?制造假象,蒙蔽视觉,将你引向错误的结论。
   要想观众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你必须时不时给他点儿“鼓励”,换句话说,你必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掺杂点事实,正所谓虚虚实实,假假真真,让人难辨现实和虚幻,在亦真亦幻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故事中,看到心爱的特森女爵的尸体后,悲痛万分的魔术师埃森汉一口咬定是王储杀死了女主(而之前的镜头暗示他所说的都是事实),死因是特森希望和埃森汉私奔,但作为王储未婚妻的她受到了王储的暴力阻拦致死。埃森汉和特森相爱私奔是不争事实,是“真”,而女主的死又让观众们此时痛心疾首,悲痛万分,根本无暇估计后半句的真假——这又是魔术师惯用的手法,转移注意力。
   影片同时也揭露了1900年的维也纳在君主专制下的黑暗,和所有大家之作一样,影片没有张开大网笼而统之地描写,而是凝笔着重刻画了“探长”这一矛盾而有趣的形象。在他身上,贵族和平民,王权和人权等等矛盾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一段这样的对白,在乌尔否认自己已经猜到是王子杀了特森女爵时,诺顿气极反笑,问:“你完全堕落了吗?”
  乌尔说:“不,就是因为不完全,我建议你,不要指控任何人,尤其是王子。否则,你就等老死狱中吧。”
   作为利奥波德王储的走狗,探长乌尔千方百计向主人谄媚,想要通过拉拢他们的关系获得仕途上的升迁,但最后他绝望地发现,王储终究是王储,主仆的关系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高贵的王储是不会同他这个出身于贫民之家的人做朋友的,他终究只是王权巩固统治的一个工具而已。乌尔堕落的行为和坚决反对王权的主人公形成鲜明的对比,出身同样贫寒的两人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他似乎在诺顿身上看到了自己少年时代的影子。这促使了他良知的觉醒。而且我觉得,他始终是羡慕埃森汉的。
  
   影片的高潮,是埃森汉的最后一场表演。有一个细节,每场表演之前,舞台中央都会准备了一把朴实的木制椅子,埃森汉以前每次在坐下之前都会不自觉地调整椅子的位置,但这次他没有。这是一个很巧妙的暗示。
   化用Henry的一段描写,他静坐在画面中央,死寂,苍白,昏黄的画面中,埃森汉——他的沉默无边无际地蔓延扩大,像是从屏幕的一端,悄悄地包围了屏幕的另一端。他伸出手,整个世界刹那间,便陷入他的时空……
   我认为,一部电影的好坏取决于它的张力大小,而一部电影的张力在很大程度上又取决于剧中主演的张力,如本片中才气内敛,却怎么敛都敛不住的爱德华·诺顿,《黑暗骑士》中的希斯·莱杰,《搏击俱乐部》中的布拉德·皮特, 《沉默的羔羊》中的安东尼·霍普金斯……所有的剧情、画面、音效在绝对的张力面前,就如同身份、低位、肤色在真正的爱情面前一样,显得那么地卑微无力和不值一提。
  
   20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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