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17 06:15 /
*亨利还是叫不习惯,还是安老师好!于是用原名。
*我来来回回看也没看到哪里有1926严重剧透(bgm38),不过这篇仍然是官方1926 Henri篇后日谈SS。

*不是很理解这个法国魅魔说的哪几国语言(bgm38)只好一边搜日法德英一边胡乱意译,但自己翻爽了)


我:(翻来覆去确认半天封面)这真的是1927年的事,我没活在25年吗。
这俩人的相处模式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等一下再等等,心理准备做三年
可恩:有没有想过是一种情趣
我:就好这口(bgm38)
可恩:好这口(bgm38)(点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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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 1926 Route: Henri

Dorloter 溺爱




“好奇妙的画啊…… 会是什么样的人画的呢?”



    在我们造访的城中的美术馆里,我回应着她的求知欲。

    像是这位油画家一面有着妻室和孩子,一边仍反反复复同十来岁的少女们交际流连的事。

    像是这位雕刻家相差二十岁的弟子做了他的情妇,到头来又抛弃了她的事。

    诸如此类,实在不是些值得讲给恋人听的动听轶事,我对此有些遗憾。

    话虽如此…… 需要着她、与她在一起的我,也并没有指责他们这些事的资格。



“欸,Henri。”

    在某幅画的面前,她停下了脚步。

    特色鲜明的光影明暗对比的技法,是那位【光之画家*】。



(*光之画家指的是伦勃朗,下文提及的那幅绘画正是他的第一幅画《圣史蒂芬石碑》,现存法国里昂博物馆。)





“这画上的,是殉难的场景?”

“嗯。”

    我毫不避讳地回答道。

    但,她的视线像是我这么解释还不够,我别无选择地只好继续说下去。

“他被称作是教中第一位殉教者。在记述最后,人们以‘长着一副天使般的面孔,还以魅力俘获人心’这种罪名,将他拉到城外处了石刑。”



    是在那位圣徒的姿态中看到了我的影子吗。

    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僵硬,下意识般,紧紧抓住我的左腕。

“……我们喝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我稍稍低头窥视她的神情,微笑道。

    看到她的表情确实渐渐缓和下来,我才不紧不急地迈出步伐。





    美术馆的中庭。

    午后自树木缝隙间投射下的光斑沐浴在喷泉上,闪闪发亮。

    那光景色彩像是在馆内所展出的印象派的绘画一般。



    我们在小餐馆的露台上找了个座位坐下,她喝了一口咖啡,便对我说:

“谢谢你,今天愿意为我腾出时间。”

“不用对我那么客气噢,我的时间本来就全部都是属于你的。”

    我会这么回答使她动摇了吗。

    她手中的杯子一下碰得叮当作响。

“但,但是,翻译的工作很辛苦吧?看你总是很忙——”

“并不是那样哟。”

    边这么说着,我拿起一块随着咖啡端上来的巧克力,径直塞到她唇边。

“!”

    耐心等着她小小张开薄唇,然后把巧克力直接推进她嘴里。她的脸颊徐徐染上绯色。

“体面地做一份正经工作的同时还能与你住在一起,光是这样我就很开心了。 这是我继续工作的理由,并不是迫于需要。”



    不过说实话,我并没有多少钱能花。

(为了守护现在仍然在被教国当作目标的她。 为了能与她一起活下去,我不打算囿于手段。)

    过去那些靠着【不能大声说出来的方式】赚下的积蓄是脏钱所以就不去用,我不会做这种自知是伪善的事。

    “人脉”亦如此。

    自我们搬到这座城市为始,也是借助了不少亲切的合作者们的关系。

    必须要在悲剧发生之前就摘除一切可能的未然,尤其是留她一人独处时段的警护安排得格外严密。



“我以前是假装自己很忙。 用工作为托词,是为了和你保持距离。”

    那是在法国那个小小的家中,为了能逃进自己私室的一个借口。

“……我也曾想过会不会是这样。 Henri明明嘴上说着‘截稿日快到了很忙’,却完全感觉不出来你有在焦急。”

“对不起。”

    我坦率地向她承认错误,拉过她细弱的手腕,于手背上印下一吻。

    尽管她的双眼因我的话又开始微微泛红,但这仍不足以弥补我至今为止拒绝她的好意、令她伤心的空缺。

    现在已无需再去压抑隐藏,只管去溺爱对方。

    用言语也好、用态度也好,只为袒露我们的心意。

    ……虽然事实上,在最后的最后,我心中依然残留着一道枷锁。这是为了防止我自己做得太过头而不得不做的保险。





“到公演开始前还有一些时间。 一起去商店街*转转吗?”

(*フランスのパサージュpassage指巴黎发源并一时流行的,覆有玻璃天井和精致大理石内装的高级室内商业回廊。)





“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我点点头,对她的疑问表示肯定。

    平日里我总是对她说,如果有想要的东西请不要有所顾虑,告诉我就好。

    结果她基本从不轻易明言自己想要什么。 是因为她觉得都是些【没有也不会不方便】的东西,所以并不怎么执着吗。

(明明她曾经那么竭尽所能、强烈地追寻着我。)

    这么一想,又不禁对她心生怜爱。

    因为她是这样的性格,我会事先为了达成目的做好安排。

    今天的约会也是其中的一环。



    她对城里的歌剧院很有兴趣,今晚我们二人便约好去看歌剧演出。

    刚从餐馆出来,她的指尖就碰上了我的手。

“想牵手吗?”

“…… 不行吗?”

    她抬头望着我,像是努力对我撒娇地说。我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

    而我轻轻笑了,用行动作为回应。

    平时我们只是普通牵住手,但现在则是像恋人一样,将指尖相互交织在一起、手心彼此重合着地,怀握对方的手。

    看到她洁白的脸颊漾起红晕,我从心底感到满足。

(…… 在恋人面前的我原来是这样的啊。)

    我明白,单单为了看她会有什么反应而有意为之,是有些坏心眼。不过我也并没有就此特别自重的打算。



◆◇◆◇



    走在玻璃的天花板下,沿着铺着花砖的小道漫步,到了我们目的地的店铺。

    这座城市自古以来就盛产丝织品。

    不仅被称作欧洲最大的纺织之都,连那座凡尔赛宫的丝绸都是出品自这里。

(*结合上文的美术馆,这篇ss中二人造访的城市果然是法国里昂。)



“想为你挑一件披肩。 ……之前答应过你呢。”

(*应该是指26 Henri篇中遗失了的事。披肩本身则是在214情人节赠礼drama(b站有翻)中莉莉收到的生日回礼。)



“! 原来Henri还记着。”

    对着双眼焕发光彩的她,我颔首以应。

    之前结下这个约定的时候,我毫无疑问是发自真心,想要与她一起实现它的。

    但当时的我并不觉得自己会有活下去的可能也是实话,没想到甚至还能够再得到送她礼物的机会。 由此能履行这份承诺令我也由衷地高兴。



“选你喜欢的吧。”

    我催促着她的同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 那件披肩是真的很漂亮,不过我会那么喜欢它,更因为那曾是安里为我选的礼物。”

    感到自己呼出的气息染上了温度。

    想要伸手触碰。

“为了让你穿在身上,想让你开心一些,我才花了心思去选的。”



    明明仅是因为无法说出“我爱你”,才惟有化为礼物的形式送给你。

    一直以来,只要涉及到她的事,我都难以压抑自己的渴望。

“迄今为止都是我没有问过你的想法就擅自做选择,所以,也算是为了今后的礼物作参考,好吗?”



    我们对彼此还知之甚少。

    不论是对方喜欢的颜色,还是对方喜欢的书籍,都一无所知。

    这段才刚起始的关系,以及从今往后的漫漫长路,比起不安更多是真挚的喜悦。



“……这件就好。”

    在许多披肩之间来回辗转比较,她最后选中的那条,与我过去送给她的那件非常相似。

    我用目光示意店员,他心领神会地点头,从店内深处取来了一件礼裙。

“诶……?”



    店内光线照耀下泛着淡淡贝壳粉色的雪纺长裙。

    精致的花边和其上金线勾勒的刺绣既不显得过于孩子气,也不会过于成熟。

“虽说又是我擅自选的礼物,但你会收下的吧?”

    我窥视品味着她眼瞳中映出的情感,像完成恶作剧一样地露出微笑。



“真是的……! 我就觉得哪里很奇怪,说起来明明要去歌剧院,早上却对我说什么‘穿方便行动的衣服去就可以了’……”

“去里面换衣服吧。 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不给她拒绝我的机会,敦促着她走向试衣间。

    为了她能够没有心理负担地收下我的礼物,我又做着像是哄骗她的事。

    如果被她知道这件定制的衣服出自巴黎的高级裁缝店,一定会愈来愈踌躇,所以我没有透露全部实情。

    拜托店员把换下来的衣服寄送回家里,又和他闲话一番家常后,她穿着裙子和配套的鞋子回来了。



“……很美。”

    轻轻把披肩搭在她肩头。

“非常适合你。能看着你穿着我送给你的衣服,就像满足了占有欲一样开心。 ……你还中意吗?”

    我特意问话,以堵住退路。

“嗯,谢谢你。 这条裙子真的很棒,那个,我也很高兴哦。 只是刚刚吓了一跳……”

“虽然配上帽子也很符合现在的流行。 不过要藏住这么漂亮的头发还是太可惜了。”

    我低语着轻抚她的金发,她害羞又带着愠色地瞪视着我。

“Henri,太狡猾了…… 别再说那种让我心跳加速的话了……”

    于是我便闭口不言,缓缓笑着。

    实现恋人的请求也是我的荣幸,总而言之现在就如她所愿这么做吧。



◆◇◆◇



    今夜上演的是一场瓦格纳所写的喜剧。

    为了向心爱的女孩求婚,某个骑士骁勇奋战的故事*。

(*指的是瓦格纳的《纽伦堡的名歌手》,下文提及的《清晨闪耀着玫瑰色》是其中最出名的段落。 感兴趣的可以去这里听听看。)

    作为和恋人一起看的剧目还不坏。



    特别是——在歌剧中很少见的,直到幕布落下的时也没有任何角色死去,这样就好。





    从历史悠久的歌剧院出来的我们,在回家途中走进了一家餐厅。

    店内半数的座位都坐满了人,氛围却优雅而沉静。

“好厉害的演出啊!尤其是最后歌唱比赛中,那首《清晨闪耀着玫瑰色》!”

    因激动而不自觉抬高声音的她同样令人心动。

    我们端起斟满博若莱葡萄酒的杯子干杯,彼此分享了Quenelle*——一种将白身鱼清蒸捣碎制成像舒芙蕾一样,蓬软轻弹、质感嫩滑的特色料理。

(*安里自己脱口冒了句法语然后又开始解释,虽然这篇里已经法语词说的够多了。)



    是因为香草衬托风味更佳的白起司的关系吗,酒越喝越顺口。



“对了,”

    忽然,她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Henri今年多大了?”

    啊啊,我呢喃着发出声音。

    确实我们之前好几次有聊到有年龄差的话题,但想起来我确实未曾明确地告诉过她一个数字。



“今年就三十四了。和你的话,差了十二岁。……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

    我察觉到她听到我回答的同时有稍微地、只是一瞬——屏住呼吸,于是没忍住就问了出来。

“不,不要问了。 只是,只是很无聊的想法而已!”

“我想知道,告诉我吧。”

    被我一番追问以后大概她还是放弃了。

    她小声地对我说。

“我,我想说,或许因为Henri是成熟的大人了,所以才总是那么酷……不,不许笑话我哦!”

    这样对已经脸红到耳根的她或许很抱歉,但我听到还是禁不住小笑了起来。



“我不太清楚你说的‘酷’具体是指什么。 但能被你喜欢就再好不过了。”

    发自真心地,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过去因这副外表而遭受的苦难数之不尽。

    既然如此就尽管利用自己的外观,为了能够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然而,当我听到她愿意接受我的一切时——

    我发觉心中那份本应已经彻底切断舍弃、亦或是早已习惯如此的痛楚,从中得到了些许慰藉。



(? ……心情很舒畅)



    直到今天之前,我都从未有过饮酒至醉的体验,但就在方才,倏忽间。

    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宛如溺于醉意的感触涌了上来。

    乘着一时轻佻的心,“我啊”,喃喃着,私语般轻声唤着她。



“我一定……。 是爱上你了吧。”

“!”



    好似阻塞在胸中的万千思绪零零落落地洒落下来,我笑着。

    她的目光摇摆不定,一副准备找机会逃开的样子。

“那,那种事回去以后再说也……”

“你确定吗?如果在只有我们独处的时候说出来了,我想只对你倾诉可是不够的。”

    这回她终于无话可说了。



(……想要伸手触碰)



    这颗深藏想念与怜爱的心,尚无法将【我爱你】诉之于口。

    而这正是——爱啊,其是教人发狂之物。

    曾于姐姐身畔,近距离地见证过全部的我,刻骨铭心地清楚它的恐怖。



(我不想伤害到她。 所以只要再等一下就好。 我想要彻底驯服心中这份情感。)



    也并不是说我此时此刻低言的爱意是一种愚蠢的冒昧。

    只是,这样就够了。

    我决心已定。

    纵使会被无尽的噩梦所折磨,纵使那会使我犯下的累累罪行更深几重,我亦绝无悔意。



(我就是如此地,渴望。 绝不会交给任何人。)



    有所觉悟的当下,我终于可以表白我的心意。

    现在就好,我不想要让爱成为疯狂的理由。

    回想起来,总是让你等待着我。但真的只要再一下,我想多花上一些时间。



(……我爱着你。 倘若有一天,我能够心无旁骛、无所畏惧地对你说出这句话,倘若那一日真的到来之时——)



    我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无名指。

“啊……”

    身体小小颤抖了一下的她,十分可爱。

    想要触碰,想要你一直注视着我,想要将彼此的心暴露无遗。

    现在便揭开大人的面具就不妙了,果然暂时还是需要禁锢起这份情感。

“餐后甜点你想要什么? 蔷薇色的水果挞、法式冰淇淋蛋糕(Vacherin)也好,就点你喜欢的吧。”

    从刚刚开始,她的酒杯就没有动过。

    即使肌肤已经泛着玫瑰色的光泽,应该也远远没有到喝醉的程度。

“…………”

    我的恋人垂下视线,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忽然伸手握上了我的指尖。

    仅仅这样,就令我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现在她一直在追寻的东西是——



    若你有所求,无论多少我都愿意给予你。

    以不亚于糖果般的甘美溶入我们的岁月。



“下一次休假日,再来约会吧。”

    沐浴着夏夜凉爽的阵风,我们一边牵着手走着。我迎风自言,也是对她说道。

“家里也是,一起再去增添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吧。”



    业已失去的事物永远不会再度回到我身边。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继续献上那些得以充盈心灵的东西。

    这就是我现在唯一的愿望。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谢谢你,Henri。”

    她看起来无比幸福地笑了。



    长久以来,我都被这个笑容所救赎。

    在被漫长的黑夜笼罩的我无光的生命中,你的存在于我而言,化作了光芒。



“……喜欢你。”

    比起爱,这句显得无比稚拙的话语中,依然饱含了我的心意。



    我倾伏身子,彼此的唇轻轻碰在一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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