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2-19 15:28 /
原本只是想追溯一下小时候看动画的经历,结果这流水账就越写越多。





沿岛的是绵延不绝的防洪坝,坝外面是芦苇滩、沙滩、湿地,坝内便是村镇。
有条大港自岛南向北穿过坝深入岛内,是岛上最宽的一条河,
港口有北新南旧两道船闸,控制着岛内河流的水位。
船闸内有个横跨十数米的大铁板,每次开闸放水,就会沿着弧形轨道上升放平,
两边水位有差,江水便汹涌而下,这时就能看见船闸管理员套在水门口的渔网,顺着水流翻腾。
待水流稍歇,拖网上岸,各种鱼虾翻跃,今天又有口福了。
横跨在船闸上方的最顶端,是船闸控制室,长长的铁梯伸上去,到达高高的控制室铁门口,
夏天的夜晚,坐在高高的控制室门口的平台上,风很大,很凉快,也没有蚊子。
放眼望去,星星点点,是江对岸的万家灯火,偶尔出现的烟花,似小火球般若隐若现。

南边的旧船闸东南深处,似是与政府有关的神秘办公机构,大院子里种着各色鲜花绿植,
有好几次与六伯家堂姐一起,偷偷去里边摘花,有一次摘了好几把,放到了四伯母坟前。
还有一次,偷偷拔了一根小树苗,带回家种在菜园子里,居然种活了。
后来那个院子渐渐杂草丛生,荒废了,旧船闸也被炸掉了。

船闸往北的大港,似梳子般分出一道道东西向的支流,向西伸入一排排人家屋后,
最南边第一条支流前的那排人家里,其中有一户便是我家了。
而屋后那条支流末端的最西边,有个不大不小的湖。
每年春节,我家那一排农户便会分掉湖里的鱼,拆迁那年更是搭坝抽水分鱼,
记得有条最大的鱼,比我身高还长,村里几个劳力穿着雨裤在水里一起捉,兜网都被挣脱坏了,
最后用麻袋套着鱼头及半身,才勉强捉了上岸,最终在广场上剁着分掉了。
当时村里广场上,密密麻麻一堆堆的鱼,大秤小秤秤好平分,挨家挨户的去领。
那一年,我家水缸里,澡盆里,大大小小水桶水盆里,都养着鱼,还有坛里腌的,外面晒的,都是鱼。

防洪大坝南边脚下有一片坟地,四伯母便葬在那里,坟地旁还住了一户人家,却一直没什么交集。
坟地南隔着一条小河是一片田,田分南大北小两部分,中间由水泥板修的水渠隔开。
水渠南临河的田很小,一般就种种玉米,蚕豆,油菜,黄豆,芋头,番薯,花生之类。
水渠北边是水田,很大一片,以秋稻、冬麦、夏西瓜的顺序轮作,一年三熟。

夏末,等收了瓜,收拾田地,开渠放水,就会有翻土机来,到水田里挨家挨户地翻土。
翻土机会把田里残留的小麦根之类的植物打烂,在水田继续腐烂,为水稻播种做准备。
水稻育苗需要苗床,苗床是塑料的,比A2纸瘦长些,
上面密密麻麻排布着凹下去的梯形圆台,圆台仅拇指大小,底部有小孔。
去年用过的苗床,大多数圆台都已被压瘪变形了,需要用手指一个个撑开,复原。
圆台里用土壤埋上稻种,等秧苗长出来,便是一版版的浓绿色。
水田的田埂已被泡成烂泥,光脚踩上去,烂泥从脚趾缝里挤出来,很舒服,
不过要小心吸血的蚂蟥,很恐怖,因此下地还是要穿靴子的。
将苗床搬到田埂上,揪起一把秧苗,甩上天,散到水田里,便是一连串咕咚,
抛秧结束,接着只需下水田,到密集处拔几颗甩到稀疏处,稍微调整下秧苗的疏密即可。
水田里的水,是水渠西边尽头的抽水机从湖里打上来的,
开动抽水机后需要给它灌许多水,喝不够就只会咕嘟咕嘟叫,不出水。
抽水机打出来的水很凉快,把手伸进水柱里,水压很大,冲着很爽。
田里经常有黄鳝、泥鳅、鲫鱼等,是被抽水机给抽上来的,因此我也时常拎着桶去田里摸鱼。
长成后的水稻需要打药除虫,需要拔稗子,稻子还怕风,大风经过便会小片小片躺下。

秋天,稻子黄了,水田干了,也就到农忙时节了,除了稻子,还要收油菜等其他作物。
最早收稻子是人工用镰刀收割,割下来的稻子用稻秆捆成一束,似尖帽子一般立在地里。
收割完的地里,一簇又一簇切面齐整的稻根,间隔杂乱排列着,仅脚掌高,
要是不小心摔在地里,稻根戳着划到是很疼的。
后来有了收割机,只一台,来回走S路线,挨家挨户收稻子,轰鸣声中,金色的稻海成片倒下。
东边沿港是大路,因此东头第一家是第一个,可西边的人家就麻烦了,
成熟的稻子要赶在下雨前收完,因此有多家是在夜里收割的,我家偏东,基本也要到晚上才结束。
最初的收割机很大,前面横举着一个超大的圆柱滚子,将前面的稻子全都卷进去,
稻子从驾驶室侧后方的口子排出来,需要有人站在上面拿着蛇皮袋收,满了就扎好扔下地。
而秸秆则被收割机搅碎打烂,收割机开过,便会留下一道一道秸秆地毯。
于是,初代收割机便有两个严重的缺点,
一个是收完的稻子,留在地里的根很高,记得有膝盖高,导致田地翻整很不方便,
另一个缺点就是,收完的秸秆都是稀碎,难以收集,这对需要柴火的农家来说是致命的。
因此,人们便会将剩下的秸秆聚成长条状,点上火,夜间的田地便火光冲天,热浪翻滚。
幼年的我喜欢站在火堆旁,面对着火堆的烘烤,看着热浪卷着灰烬飘上天,
盯着火舌向上撩拨,继而视线被模糊,空间随着火舌扭曲摆动,
对儿时对的我来说,这一切都有种奇妙的吸引力。
待火快要灭,在剩余的火星堆里埋上些花生,等火星堆完全燃尽,刨出烤熟花生,很好吃。
没多久,二伯家堂哥也开着收割机开始做生意,是新型的收割机,第一次见。
二代收割机比较小,有点像理发推子的放大版,收割时就像是理发,又像一个巨大的簸箕贴着地抄稻子。
最前端并排着一道道尖齿,齿与齿间有喇叭口似的缝隙,斜向着后上方,延伸至高高的驾驶室下。
而前方的稻子,便会被尖齿拢进缝隙,从根部切断后沿着缝隙轨道进入内部,
稻子同样从侧边排出,秸秆则完好整齐的排在收割机后方,
而地里留下的根则与人工收割的一般高,只是切口没那么齐整。
于是,一直期待的篝火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时的我,产生了某种失落感。

收完稻子,田里便要种着小麦过冬了。
很奇怪,脑海中并没多少种小麦收小麦的回忆。
关于小麦,只记得冬天盖着一层薄雪的小麦幼苗,以及可以当吸管的中空麦秆。
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小麦从不直接上饭桌,存在感太低了罢。

小麦过后,就是西瓜,种西瓜需要先育苗。
先在田地角落里开辟一块小田,
用一个类似前端开放的针筒般的铁制农具,双手握住把手,踩进地里,
拔出农具,再单脚踩着推出来,就是易拉罐大小的圆柱小土块,
土块上端面还有个农具压出的小坑,拇指大小。
圆柱土块依次并排放好后,在每个坑里撒上几粒西瓜种,再三上水便可,
最后用竹条与透明塑料纸做成迷你大棚,等待几日便可破土发芽。
收完小麦的田地,间隔一两米做出田垄,以半米多的间距,将瓜苗依次移植至田垄上,
最后将田垄覆上薄膜,土块压边,掏出小洞,漏出瓜苗,即可静待西瓜成熟。

若在地里干活时渴了,便可挑一个瓜,敲一敲,弹一弹,低沉闷响便是熟了,
偶尔也会遇到裂开的,直接掰开啃,很甜。
经过暴晒的瓜是很烫的,稍有磕碰便会裂开,带回家打一桶河水泡进去,不一会便透凉透凉。
坐在后门的台阶上,迎着自河上冲过来的过堂风,咬一口西瓜,沙瓤的,我喜欢那种沙沙的口感,
对着台阶边突突突,几粒乌黑的籽打在地上,过几日便会发芽,幼时还曾幻想过再长出西瓜来。
吃完的瓜皮用来打水漂是很爽的,扔到鸡窝,也可让鸡啄干净,也给鸡解解渴。
我妈吃西瓜从来不吐籽,她说她喜欢吃籽,嚼碎了也是好吃的,
我有次也不小心把籽咽进肚里,刘伯哄我说肚子里会长出西瓜来,我半信半疑。
我爸说,以前有个某地的人,没吃过西瓜,啃完瓜瓤啃瓜皮,啃完瓜皮啃手掌,
嘴里还说着“瓜还没吃完呢,看,还有红的呢”,现在想来,还挺恶心的。
据说以前瓜皮还能用来炒菜,有次我削了让母亲炒了,并不好吃。
西瓜最怕的是水,如果碰上多雨的夏季,多数西瓜便会烂在地里,
有些即便没烂,也会因瓜藤死亡,加上太阳催熟,成为瓜蒂枯黄的死藤瓜。
吃西瓜的时节,会过鬼节,姑妈说,鬼节夜里可以随意去别人家挑西瓜,不过我没试过,也没见过。
立秋是要吃西瓜的,往往家里都会存着几个,时常需要在地上滚一滚,用手盘一盘,这样就不容易坏。

田边上,会种上甜杆,类似甘蔗却又不同于甘蔗,
甜杆是青绿色的,比拇指稍粗,每一节比手臂稍短,可以从结处按结砍成段,
以牙咬住没结那端的一角,顺着撕下外皮,里面就是多汁的茎了,
不过要小心,撕下的外皮很锋利,会划伤嘴角,手上曾被剌出一道口子。
有时也会种上向日葵,
掰下向日葵,拿着那个大圆盘摘瓜子吃会莫名的爽,只是没炒过的瓜子没那么好吃。

水田再往南过了小土沟和马路,就是一排人家了,
过了那排人家,屋后便是支流,再往南便又是田与人家,这便是知青村了。





房子不是农村常见的小洋楼,只一层,却仅比隔壁三层楼矮一个阁楼,
也不知为何只一层却要建这么高,难道说当初是要建两层的吗。
地基抬高了半米多,比门口场地高出有三四个台阶。
外墙是水泥,有几个拐角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屋顶是红瓦黑檐。
内间是东西三间房,中间正门,东西两扇大窗户。

正门是四扇,中间对开的是大门,两侧的小门只记得除夕大扫除开过。
进门,中间房是大堂,平时就在中间的八仙桌上吃饭,
北面里头靠墙放着忘了是水泥还是石板制的柜子,
方柜半身高,与北面墙一般长,用作烧香拜佛的香案。
香案上是中间香炉,两边蜡烛,案台上的牌位我已不认识,奶奶说是爷爷的父母。
香案上面墙上挂的是玻璃制木框裱的寿星老,玻璃后面的涂料已有些许剥落,
两边是同样的玻璃制木框裱的对联“寿比南山松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
而正上方的横批是什么已记不得了。

东房是父母的房间,偌大的卧室里是没什么家具的,
除了一张红漆的床,一张红漆的办公桌,就只有靠墙堆了一米高的木板材。
后来才知道,我是早生,我妈19岁便生了我,于是家里便似乎被罚了三千五,
可是拿不出钱,就将父母房里的家具都搬走了。
后来请木匠打了一排柜子,又做了桌椅板凳,才好些。

西房是爷爷奶奶的卧室,有两张床,一张贴北墙,一张靠西墙。
有个夜里,我敲着床帮,被奶奶制止了,奶奶说敲床帮会把蛇引进家,不知是真是假。
还记得有次被打,奶奶拿细细的柳条抽,我就在北边床一直往后缩。
与大堂一样,地面由小灰砖以“仌”形铺成,
有几块砖是不稳的,我曾掀起来看过,下面铺着几层塑料纸,现在想来,似乎是防着土里的湿气。
久了,砖块上会积上坚实的泥巴,需要用小铁锹从砖块边缘铲掉,
奇怪的是,记忆中貌似只有奶奶这西房会这样。
南墙靠窗户有张桌子,家里装的电话和电视都在这儿。
大屁股的黑白电视有个凸透镜般的玻璃脸,将吸铁石贴上去的话,画面会畸变,有意思。
电视收不到几个台,记得就只有南通一套二套,江苏一套,央视一套,
其他台基本都是蒙着雪花以及呲呲声,曾试着敲电视壳,也试过摆弄天线,但从来没成功过。

大堂北面墙最西边有个门,是后门,
打开大门和后门,穿堂风裹挟着河水的湿气,透着水草清香,
很急很凉快,很柔很舒服,也很危险,幼时就曾被风吹后门夹过手。
出了后门直走就是河,有石板及砖随意垫着的台阶,通向河里。
洗碗,洗菜,洗西瓜便是在这儿,漂衣服也在这边。
家里那条土黄的母狗过生日时,也是扔到这河里洗澡。
河蚌,龙虾,田螺,蚬子,蟹同样在这河里抓过。
儿时试过扔点剩菜在竹篮子里,系了绳子,再扔到河里,只爬上来几只龙虾。
也曾用淘米篮从河里捞上许多很小的小鱼喂鸭。
也有过淹到河里的经历。
也曾因馋别家的菱,抱怨过为什么自家河里没菱。
记得是在爸妈回来后,有一次在河里摸了一桶河蚌,龙虾,田螺,蚬子,蟹,
与六伯一家,就着昏暗朦胧的日光灯,在大堂里那张八仙桌上,围着尖尖一大盆吃了好久,
奶奶过身后,久违的热闹一下,很开心。

出了后门左侧就是猪圈,以前养过两头猪,是用来卖的。
左侧再往北,猪圈北边是茅房。
通向河里的石阶东边沿河的,是鸡舍鸭舍,曾在里面掏过软壳蛋。
鸡舍旁边沿河还有几颗桃树,其中一颗是毛桃,另外的是油桃,我更喜欢吃毛桃。
最喜欢的便是用绑着长竹竿的兜网摘桃子,不过桃子大多都被虫子吃过。
除了桃树,还有几颗桑树,桑葚很甜,吃完舌头就会变紫,
爷爷说蛇会上树,桑葚不能吃,不过我还是爱吃。

大门前是水泥台阶,南北宽有一两米,东西与房屋一般长,
奶奶会做黄豆酱,酱坛子上蒙着纱布,就放在这水泥台阶上大门口西边发酵。
某年春,东边房的窗外,曾有群蜜蜂在窗户角落里筑巢,后用火烧掉了。
也曾在水泥台东边和过水泥,是要做什么来着,已记不清了。

三四个台阶下去,是一片大的泥广场,虽是泥地,却被压的紧实坚硬。
场地上有狗刨过的坑,埋过的屎。
也曾在这场地上与那条黄土狗嬉戏,记得曾想骑上狗背,它却总是后腿半曲,将我滑下去。
场地上时常也有蚂蚁窝,蚂蚁窝口,被蚂蚁挖出来的土堆成尖尖的,有鹌鹑蛋大小。
尖尖的小土丘,像个小火山,顶上是火山口,蚂蚁便是从这火山口爬出来,再下山。
有时地上若是掉了撒子,不多时便会有密密麻麻一片蚂蚁聚在撒子上,
这时我便会拎着热水壶,将滚滚的热水冲上去,成片的蚂蚁被浮起冲走。

不过,场地更多的作用是晒东西,晒稻子,黄豆等粮食,开春晒衣服防止发霉。
场地上也曾来过爆米花机,酝酿许久,一巨响一阵烟气,即心惊又欣喜。
消融的场地是很危险的,雪后的晴天,坚实的泥土被融雪渗透融化,濡软湿滑,上去就是一个跟头。

某年春节,场地上来了好多车,有摩托车,脚踏车,三轮车,也有小轿车,面包车,大卡车,拖拉机,
只记得奶奶那边的亲戚来了好多好多,奶奶很高兴,我也很开心,似乎这才是真正的年。
可惜后来就再也出现过这样的盛况,每次过年都会想起奶奶在时的那个年。

场地南边是石子马路,路上方架着几根电线。
最早是没有收割机的,用镰刀割好的稻子,需要从秸秆上打下来。
这时便有不知从哪租来的打稻机,放在场地上,使长竹竿将两根电源线直接挂在路上方的电线上。
打稻机有个狭长的横方口,里面是个张牙舞爪的圆柱滚子,类似那种圆柱梳子。
只需手扶着一把稻子,伸进机器口里,稻子便都被梳子梳下来了。
里面应该还有个鼓风机,将更轻的稻屑之类的,吹到机器后面。

场地东西是菜园子,有扁豆棚、豇豆棚、黄瓜棚,有白菜、青菜、卷心菜,有茄子、菜椒、西红柿......
也种了许多白果树,大大小小,嫁接过的,没嫁接过的,雄的雌的有十几二十颗。
其中北边有两颗最大的,一人环抱粗细,护卫在屋前东西两侧。
每年都会在这两棵白果树下,围着挖出环形槽,然后埋上粪沤肥。
这两棵树每年都会结很多白果,有一年白果又小又多,把东边树的一根大枝干压断了。
当时我心想,会不会是我对着这大树根撒尿撒的太多了,导致它结了太多果。
后来就用竹竿木棍叉住几根主枝干,防止断掉。
白果叶是扇形的,听说能泡茶,不过我没试过。
站在树下,有叶子飘落而下,但叶上偶尔也会有毛毛虫,幼时曾被毛毛虫刺过,又痒又痛。
爷爷便将毛毛虫剥开,漏出内脏,说将其敷在伤处,便不疼不痒了,但我很害怕,便没试过。
秋时,叶子会从扇边开始变黄,不多时便整树金黄,会使人迷失在这金黄里。

白果大多是呈“Y”形并蒂双生,不过很多只有一个能长大,另一个一直是米粒大小,长不大。
待其黄了,便是秋收季节。白果大多都会卖掉,只余下小部分自己吃。
用红蓝条纹的塑料纸,铺满树根下,接着只需将白果都打下来便可。
白果外包裹着厚厚的外种皮,非常苦涩,熟透会发黄褶皱腐烂,若用手搓开外种皮取核,手上便会蜕皮。
将白果放在缸里,任其腐烂,然后带上塑胶手套,将其淘洗干净,剩下果核即可。
果核约一截拇指大小,外形就像是小鸡蛋,又像是不太细长的水滴,顺着长轴加上一圈合模线似的棱,
再将鸡蛋稍长的那端削得细尖,而稍短的那一端的“合模线”则收出细细的尖儿。
用拇指捏着“合模线”的两侧,稍一使劲,果核便会沿着“合模线”裂成两瓣,漏出里面的胚乳和胚芽。
偶尔也有均三分的“合模线”,捏开会裂成三瓣。
白果有些苦味,但剥开胚乳一端,取出细长的胚芽,便不那么苦了。
据说白果还能生吃,但是不能吃多,每天最多吃一两个。
而我则喜欢找个水泥墙或是磨刀石,将核尖长的那一端磨掉,开个圆形小孔,
然后用细铁丝伸进小孔,将胚乳搅碎掏出,直至掏出贴在内壁上的膜,再冲洗干净,便是个小哨子。
将这小哨子双指捏住,哨口放平举至下唇边,然后使劲吹气,气流与哨口平齐,便是一声尖锐的轻啸。


屋前与西菜园中间曾有个茅草屋,是厨房,后来拆掉了。
只记得奶奶曾经在这老厨房里,用红糖煮了鸡蛋给我吃,是溏心的。

房屋东边有个弄堂,东菜园的大白果树就在弄堂南边,有根主枝干还升到了弄堂上方。
弄堂里风很大,吹起来很凉快,很舒服。
以前爷爷经常在弄堂里,抬起一簸箕稻子或黄豆,一点点抖下来,
轻的屑之类的杂质,都被弄堂风扬走了。
也经常在弄堂里乘凉、择菜。
弄堂里东墙边侧靠着一个石磨圆盘,
有一年那只土黄母狗生了一窝有七八个,小狗肚子撑得圆鼓鼓的,
我捉过一只放在那个和我差不多高的石磨盘上,手慢慢放开,然后小狗就跌落到地上。
弄堂北边就是沿河的鸡舍,曾被那雄鸡追过,还要帮他铲屎,不过雄鸡肉很好吃。

弄堂再往东是联排的小矮房,应该是五间连着。
东三间是六伯家,西边两间便是我家。

最西边那间是仓库,没有门,只能从西边第二间进去。
仓库里有个大澡盆,洗澡时将一边垫高,倒上热水便在这边洗澡。
西边第二间是厨房,东北角落是土制双灶台,两锅中间靠里边还有个小锅,仅比水瓢大一圈。
煮饭烧菜时会在小锅里边添上水,刷锅洗碗的便用这水。
灶台朝西,东边烧火,冬天最喜欢坐那边烤火,很暖和。
烧火的后边靠墙放的是秸秆、黄豆秆之类的柴火,
稻秆易燃但燃烧不持久,取些许引火放到灶膛里,接着就可以添柴火烧,
比较喜欢叉着玉米棒伸进去烤,也喜欢在烧完后只剩火星时,把番薯埋进去,很香。
冬天也会用废弃的棉被裹着面团和米酒,埋在秸秆里发酵。
灶台西边有个大水缸,上有个水龙头,一般情况是用木盖子盖着的,过段时间就会清掉水,洗一遍。
记得拆迁时,搬开水缸,底下居然盘着一条赤练,村上人说是家里的守护神。
再往西,西北角水缸旁边是后门,后门后面有个磨刀石,
以前也拿吃剩的狭长小贝壳,用磨刀石磨掉凸出部,磨出狭长的孔,内有环形内刃,可以刨黄瓜皮。
西南角是门,进去便是仓库,门旁边有个电话分机,不能拨,只能接。
中间偏东放着一张长桌,也常在这吃饭,旁边有个凳子,说是木凳其实是一截木桩,只有两头是平的。
印象最深的,就是某个冬天,好些亲戚朋友在这厨房里包馒头,蒸馒头,
关上门,屋里弥漫着雾气,大家边做着馒头,边拉家常,热闹又暖和。

厨房的门槛很高,与儿时我的膝盖差不多高,可以当板凳坐着。
爷爷很喜欢坐在门槛上,晒着太阳,提个烟袋抽烟,他那烟是水烟,一抽起来就咕嘟咕嘟响。
奶奶不喜他抽烟,于是见到爷爷抽烟,我经常会告诉奶奶,可奶奶不生气,大家也都在笑。

厨房与仓库的前面,有几块水泥预制板,堆着有半身高,
小时经常蹲在上面,对着南边的菜园子刷牙。
菜园子里种了两颗桔树和一颗柿子树,不过我从没见桔子黄过,青桔是很酸的。
柿子很甜,我很喜欢吃柿子中间包裹着种子的那部分,口感有些筋道,很好吃。
奶奶特别喜欢吃柿饼,也很会过日子,不过有次她发现柿子树上的柿子少了几个,
于是她便在门口路边大声骂着,不知为何,虽没指名道姓,小小的我却能猜到骂的是六婶。
六婶与我家背地里关系不好,时常阴阳怪气奶奶喜我这孙子,不喜他家丫头。
曽记得,有一次我妈与六婶扭打在一起,衣服都撕破了,
不过奶奶也不喜我妈这个外地媳妇,连带着更不喜来探亲的小姨,
面对小姨,幼时的我是向着奶奶的,因这事,我爸还踢打过我。
但我觉得奶奶和母亲性格倒也蛮像的,都会过日子,做饭好吃也手巧,
同时也吃不得亏,比较硬气,肯因此两人才不合的吧,只是奶奶脾气更爆些。
在奶奶最后的一段日子里,基本倒是我妈和姑姑在照料服侍奶奶。

联排小矮房的后面已记不清是什么了,只记得后来又在后面建了两间小仓库。
再后来便是拆迁,于是就再也见不到老家了。





偏僻的乡下是没有多少机会的,岛上仅有的便是烧砖的土窑。
于是父母便出远门打工了。
大概从仅一年的幼儿园开始?又或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
直到快升初中,我都没见过父母几次。

大概四五岁吧,最初是在村上邻居家里上的幼儿园,说是幼儿园却也太勉强了。
学生自己带座椅板凳,我带了个椅子当桌子,坐在小板凳上上课。
上课内容早忘了,只记得有一节课是画菊花,老师还夸了我,老师很年轻,很漂亮。
说起老师,村里人说老师上高中时发过疯,上课时发疯脱了衣服,不过我觉得是个好老师。
没多久,班上人都集中到村上一个比较正规的幼儿园去上学了,有教室,有操场。
前前后后幼儿园上了估计一年不到,村上幼儿园也停办了,
于是我们都集中到江心小学去上小学了,直到三年级之前,都是由爷爷奶奶照料。

上学路就是那围绕着岛建的,绵延数里的高高的防洪坝。
路上捡到过被压死的蛇,树枝挑着就带到了学校;
也在河边拔过的高瓜,雪白软绵,有点汁水,是甜的;
也把同学压在教室门后,把手臂压骨折过;
还有那个语文数学啥都会教的老师,是个和蔼可亲的奶奶。
以前偷过抑或检过班上女生的红领巾自己戴了,那个女生哭着找了沈老师,
老师把我带到一边循循善诱,让我认了错,然后将我领到同学前,
当众表扬我,说我捡到同学丢的红领巾,还交给老师了,是榜样。

升上三年级,村上的江心小学合并到了镇上的长新小学。
镇上离老家远,爷爷奶奶照顾也不方便,于是我便寄宿到了北围的表哥家。

小学学校没有食堂,学校附近的街上有个小卖部,
在这家小卖部赊过甜水,小塑料袋的各种颜色,有冰过的。后来就被父母教训了。
小卖部后面有个私家的小食堂,不自带饭盒的孩子,就在这边一起吃饭,
几个人围着大圆桌,应该有两三桌,每次都是先给没人盛好饭,再上菜,
这是我就会双手捧着饭碗,上下颠,再转一转再颠,把一碗饭颠成球形的饭团,很有意思。
里面还有个电视,放的是碟片,遥控器被食堂主人的亲戚家孩子掌控着。

印象最深的是放过游戏王的动画,记得看到穿越回古埃及就没了。
当时大部分男同学都玩卡片,玩纸折的方方,也有游戏王卡,
就是把自己的卡使劲甩地上,将对方卡掀翻就成自己的卡了,
但是我不会,甩不动手臂,懂事起我就是个小胖子,因此很难和他们玩到一块去。
也放过数码宝贝,四驱兄弟,爆旋陀螺,等等不知名的动画,
四驱车、陀螺、溜溜球等都是土豪玩具,大多数人只有围观土豪秀的份儿。
不喜欢玩沙包,被打了很疼,我经常属于站在中间的那一堆人,被两头的人扔沙包。
弹珠很有意思,要很多人一起玩才有意思。
挖个土坑,或是占上之前的坑,几个人离老远并排着,瞄着坑把自己的弹珠扔出去,
先进坑的要被坑外的弹珠打,会被打出去,可是怎么算赢呢?

另外比较喜欢的就是看漫画了,
可以蹭着别人一起看,可以借过来看,两块一本也便宜。
看得最多的是哆啦A梦,其他也看过柯南、龙珠、乌龙院等等。
哆啦A梦的盗版译名是机器猫,我尤其喜欢看大长篇,感觉一个故事讲能讲一本,特别过瘾。
校门口的小卖部是个宝库,吃的玩的各式各样,仍记得某个角落里放着几排漫画。
以前会偷姑父藏的私房钱去买漫画,后来被父母狠狠的教训了。
至今,每当翻开新书,凑上去从术口到中间的沟,闻着这油墨混合着纸的香味,
都会想起儿时,小学门口的小卖部,2元一本,大概A6大小的盗版漫画,
这股油墨香味陪我度过了小学,可惜后来搬家遗落了。

表哥家有台黑白电视,放学回去后就喜欢看电视上播的动画。
看得最多的是光能使者,可能同为胖子,我最喜欢的是张弓射箭的那个主角。
看到主角团失败后取得太阳帽后就忘了,可能后面再没看过了,
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太阳帽要从头上转到背上背着,明明是帽子。
另外印象比较深的,就是星际恐龙,
尤记得有一集是脑筋急转弯,
原本周五无法到达的那条船,为什么周五到达了,答案是那条船名字就叫周五。
还有那个断角的三角龙会做饭,吃辣会吐火。
其他记得还看过101忠狗、百变机兽之洛洛历险记等。

当时有三个朋友,其中一个瘦小的是前校长的孙子,他家有一柜子的漫画和动画碟片。
放假时我经常去他家,看过彩色的哆啦A梦漫画,看过圣斗士星矢、加菲猫、奥特曼等等。
还记得班上有一本超大,超厚,超硬的彩色恐龙图画书,让我第一次接触到恐龙,似乎是他的。

到六年级,班上有个同学原本应该上初一的,留级在班上。
由于他离表哥家近,周末我也经常去他家玩。
他家有个游戏机,还有好些手柄,记忆中那手柄长得很像世嘉土星的手柄,应该是盗版。
当时我最喜欢玩的就是雪人兄弟,他最喜欢的是双截龙以及热血格斗等热血系列。
我还帮他买过手柄和卡带盒,
拆掉卡带盒,留下牛屎芯片藏起来方便,那是一个几合一的热血系列。

也是这个时候,我近视了,姑妈带我去岛外的镇上配了副眼镜,玻璃的。
后来上了初一,不小心被捏碎了,好脆弱。

六年级后半,父母回来了,记得说是因为我要升初中,需要父母陪着。
或许也有工作的原因,或许也是因为前段时间奶奶作古。

记得应该是父亲先回家的,当时岛上也开了些厂,那时我爸应该是去的船厂上班。
奶奶走了,母亲还在外地,奶奶还在时爷爷就腿中风了,于是我便开始煮饭。
家里就三人,已不用东边厨房的灶台烧菜,只在大堂架着煤气灶做饭。
第一次烧菜,锅里放着油,却忙其他事给忘了,第一次知道,菜籽油烧坏了是这么难闻。
又一次去镇上菜市场买肉,买到劣质的肉,被爹骂了,第一次学会如何辨别猪肉好坏。

岛上有个船闸,进去是岛上最宽的港,老家在船闸旁离江最近的村里。
沿着长长的港边小路一路向北,再右拐上桥过港便是镇上了。
父母回来后,我就回家了,脚踏车也换了一辆,旧的那辆留在了表哥家。
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人骑车上学,只有放学的一小段路是和同学一起的。
一次放学路上,经过跨港的桥,见西边一户人家门口有个一人高的栀子花树,修的滚圆的,
与那户人家打过招呼,就与另外两三个同行的同学摘了好些栀子花,放在车前篓子里,开心的很。
上学路上,家里那条瘦黑的公狗经常跟在自行车后面,到了学校就自己回去,
只是有一次,它再也没回来过。

隔壁六伯家买了黑白电视,经常和堂姐一起看青苹果乐园、恶作剧之吻之类的电视剧。
也会自己去看一些动画片, 记得是天上掉下个猪八戒。
还看过易中天品三国,当时还不知道百家讲坛。
后来自家也买了电视,就守着央视1套傍晚的节目,
看过西游记,白虎还乡,狮子王辛巴,铁胆火车侠,飞天小女警,围棋少年等。

我也喜欢去六伯家看堂姐的书,堂姐有许多书,也有知音、读者、意林等杂志,花花绿绿的。
第一次看的长篇小说是悲惨世界,在堂姐那儿看完的,那时候觉得沙威好可恶,
也认为冉阿让和柯赛特应该永远在一起,这应就是我叔萝控的启蒙了。
后来自己还买了许多小说,其中大多都已记不清了。
记得看了鲁宾逊漂流记,幻想自己在无人岛上玩冒险生存游戏,很有成就感。
也在海底两万里内见识到千奇百怪的海洋生物,印象最深的是儒艮,也让我学会了这个单词。
有本是狼图腾,当时只是单纯的觉得主角能养狼,好帅。
除了小说,还买过一本又大又厚世界未解之谜全集,一个个奇异诡谲的故事引人入胜。
此外,还看过一本环保题材的惊悚小说,是向好友借过来看的,
名字早已忘了了,只记得有一段浴缸里放出很多奇怪的液体,主角组从浴缸里掉到地底,
有一群地底人,地底人说因为人类污染环境产生了他们,当时看得心惊肉跳的。

刚上初中,家里就拆迁了,接着就搬到小区住了。
而初中三年,我换了三个学校。
升上初一,第一次住宿,宿舍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圆拱门里,是个平房。
班主任是英语老师,人很好,地理老师曾在课上说看动画会降智商。
初一共6个班级,我在二楼的5班。
升初二时,跟着初一的中学合并到初二的中学,
那是一所很老的学校,也有很老的传说。据说男生宿舍某一层某一间死过人,会闹鬼。
初二我在3班,1、2班是尖子生班。
升初三时,迁校至新建的学校,毕业时学校都还未建成。
新学校教学楼很长很长,初三在三楼,初三14个教室加上隔开的小学教室并排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头。
初三共14个班级,我在13班。

初一认识一个朋友,是教师子弟,第一次听他眉飞色舞地讲佐助如何千鸟擦墙,如何被鼬掐脖,
于是,我借来同学的光盘,开始看火影。

之后的初中三年,向同学借光盘看过一些动画,
印象深刻的有网球王子,武器种族传说,驱魔少年,火影,犬夜叉等。
其中,武器种族传说印象最深,无口萝莉女主蕾是我萝莉控的启蒙。
看驱魔少年,最可惜的便是女主利娜莉美丽的长发成了短发,
也是这部作品,第一次让我体会到,作品中主角对敌人强大到无法战胜的绝望无力感。
而犬夜叉,只记得前面有一集戈薇回现代的冲澡那段,那时的我性意识刚刚觉醒。
后来自己也买过一些光盘,像是猫和老鼠,哆啦A梦等等。

除了光盘,当时电视上也会放很多引进动画,记得有中华小当家,网球王子,神龙斗士,柯南,百变小樱,宝可梦,猫眼三姐妹,怪盗圣少女,龙珠,酷乐猫,海绵宝宝,马丁的早晨,小魔女蒙娜等等。
另外,也看过许多国产动画,有神厨小福贵,秦时明月,虹猫蓝兔七侠传,小鲤鱼历险记,Q版三国,哪吒传奇,夺宝幸运星等等。
那时有个星空卫视,傍晚时放过海贼王,火影,银魂。
还有个点播台,零零散散看过乱马1/2,军曹等。
有时没有节目的其他时间段,基本就是不停的换台,
有时也会遇到一些动画,像是龙猫,天空之城,小鱼历险记等。
当然,不光动画,其他的节目也会看,当时比较喜欢的有央6、央9、央10、HBO、全纪实等频道。
央6有很多不错的译制片,HBO是付费频道,也会播很多国外电影。
央9有很多英语纪录片,不过后来许多纪录片都配了国语,听久了也就习惯了,听出内味儿了。
全纪实也是付费频道,有段时间播过流言终结者,也会播一些其他的纪录片。
央10是看得比较多的一个频道,
以前有个第十放映室,特别喜欢看,尤其那个胶卷背景的BGM,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还有张腾岳主持的走近科学和我爱发明,都还挺好看的,尤其是张腾岳的主持风格,悬念十足。
另外,还记得比较喜欢看央10的探索·发现,百家讲坛等节目。

此外,初中也爱看小说,当时最喜欢的是汤姆索亚历险记,最爱的有两段,
一段是男女主角互相吃醋,放学后教室内追逐、和解,另一段是山洞内迷路,分蛋糕。
还记得看过马小跳,不过情节大多记不清了。
初二有一次,黄蓓佳来学校开讲座、签字售书,
于是看了她以我老家为背景写的《漂来的狗儿》,她似乎在我老家插过队。
狗儿是一个自强的女孩,会往欺负她的人的热水壶里吐口水,有着跳舞的梦想,却也斗不过现实。

初中有段时间,表哥似乎是本科毕业,他的台式机寄回来就放在我房间,
他电脑了有一堆游戏,其中最常玩的是恐龙快打。
此后,直至工作前,我与游戏一直是绝缘的。

初二时,我开始喜欢画画,主要是临摹动画角色,而且只喜欢用自动铅笔。
有段时间看犬夜叉,于是便对着买的贴画,临摹了犬夜叉和戈薇,还有杀生丸。
班上也有个女生看犬夜叉,也会和我讨论剧情,也会看我临摹的画,
当时另外还一个同学会画画,他还拿着他临摹的悟空与我比,确实比我强。

那时,我还做了一个贴画本,买了好多好多贴画,将那本笔记本贴得鼓鼓的

班上有个同学,胖子,买了个MP5,横过来将屏幕推上去,露出下层的按键,似乎是山寨的PSP GO。
某天早上,去隔壁宿舍找他,看见他在后面的洗手间偷偷看“电影”,人生第一眼,就是结合处,我吐了。
之后有段时间,对“电影”产生了心里阴影,
不过后来有次晚自习的课间,他在课桌下抽屉里看,我再次经不住好奇凑过去,却只看了开头,
男主躲在教室门外,在女主换衣时,手拿长棍掀裙,后来上课铃响了。

初三时,我拿着攒的一百元,买了朋友的山寨PSP,于是,我第一次开始看电子小说。
第一本是辰东的神墓,奇幻冒险中略带诙谐,看小说同时还喜欢带着耳机听许嵩的歌,
至今听到灰色头像、飞蛾、认错、如果当时、清明雨上等,都会想起那时用山寨PSP看神墓的日子。
当然,除了听歌看小说,也在那上面玩过松鼠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