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5-15 21:43 /
鉴于本作被黑太惨,忍不住写几句对剧情的理解。

战争无处不在,学校、家庭、社会等,有体制(System)的地方就有战争,鸭子的《和平保卫战》等作品很早就表明了“战争一直都在进行”的观点。

少女(直接这么称呼女主了)曾经在某次“战斗”中受过严重心理创伤,并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从校长与老师的对谈可知,学校隐瞒了某次事件的秘密、为的是确保未来的“志愿者”不会减少,所以没有对外公开事件。校长义正言辞地说着一定要治好少女,却把她交给了校医,而不是更加专业的心理医生。

在学校治疗的过程中,少女受到来自“体制”的更为致命的二次创伤:家里人将她全权托付给学校,只关心咖啡厅和帅哥的同学欺辱着她,美术老师纵容着校园暴力甚至性骚扰,少女无力地反抗着,病情逐渐加重。

少女的情绪稳定程度与地震强度成正比,故这个世界为少女的梦境。
校医真心想要拯救少女,告知她必须找回“心”,从这个噩梦般的世界中醒来。于是少女开始在“讲堂”中制作一台钢铁雕像。“讲堂”已经在地震中摇摇欲坠,一周后将会被学校拆毁。所以讲堂关联着少女的“心”,而这个雕塑是什么?由后续剧情可知,这个雕塑是一架直升机的样子,前方上下有两个管子。再看后面的剧情,少女在教室一发火箭炮击落的也是一架前方有两个管子的直升机(我完全不懂飞机型号),结合之前少女经常会幻听到类似直升机的声音,所以推断直升机这个意象是引发心理创伤的根源。后面再谈直升机。

接下来有两个角色与少女贯穿了整个故事。

一、少女在走廊上时,经常遇到一个长发眼镜妹,数次像幽灵般询问她“你为什么在这里”,随后一闪而过。后来期末考试,率先发起敲笔运动的人明明是第一排的长发眼镜妹,但为什么所有人都向后扭头注视少女呢?眼镜妹敲笔的节奏仿佛在发送加密信息,少女随后就像转译一般,神奇地在试卷上写下了“现在马上回归”。推测这个长发眼镜妹可能是学生时代的女主,并在这个梦境中承担类似“潜意识”的角色。

二、人体素描课的模特是个短发眼镜妹。少女在看到这位模特脚踝处的标签和蜘蛛后,情绪激动,转过身来拒绝画她的素描,随后美术老师与少女发生肢体冲突后,给了模特妹子一个镜头---模特妹子穿上了衣服并盯着少女。再结合之前校长所言,少女之前的秘密事件关系到这个未来的“志愿者”的数量,这个“志愿者”是否可能就是人体模特呢?也就是说,少女可能曾经是人体模特的“志愿者”,后来遭到性侵引发心理创伤。后续剧情中少女在战区醒来,很快看向了身边的妹子,腿上就是脚镯和蜘蛛。医师告诉她,一个小时前这个妹子才离世。

能否这么推测:少女在高中时代,作为人体模特的“志愿者”,遭遇强奸并造成心理创伤,之后被同学欺辱、老师性骚扰。长大参军后,在一次与直升机有关的场景下,少女目睹了同伴被强奸,触发PTSD后晕倒,随后陷入了混合自己与战友的梦境。在医师的帮助下少女醒来,却发现战友已经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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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是从故事结构的角度作出推测,删掉了妹子战斗部分的相关推测,以及一些有关鸭子那套东西的推测。有空再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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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两个彩蛋:
1、女主去世战友的脚上,挂的纸板上写着2501 (你懂的
2、那个模特妹子脱衣前,书签插的是政治哲学著作《利维坦》日译本第2卷第29章《论国家致弱或解体的因素》。(书封面是1964年岩波文庫版,怀疑是鸭子家里珍藏的私货)

敏感词有点多,删掉的部分大致可用 @秘则为花 所评价的:
“(本作)延续的是和平保卫战的思路,就箱庭的封闭性而言,又与空中杀手很接近。空中杀手是讲人不可能对抗system,只能在system下拥有小确幸的生活,即非正义的和平。但少女的回答却是:我是士兵”
难得鸭子开始正经制作真人电影了,哄着点、轻点黑鸭b38
Tags: 三次元
#1 - 2019-5-15 22:50
(http://www.mumingapp.com)
难得鸭子开始正经制作真人电影了 ................
#2 - 2019-5-22 00:28
(必须保卫战争)
首先说一下,我不推荐对故事做过于具象化的解读。梦境的机制很复杂,它与现实世界并非是一一对应的关系,用来描述梦境的最直观的意象其实是“迷宫”,也就是说梦境的首要目的并非是让主体再次经历创伤,而是创造一个强制主体无法逃离的梦幻空间并将其维持下去。因此,梦境所借用的形象和设定可能与现实世界毫不相干,其存在只是为了让故事继续下去,为主体遗忘创伤拖延时间,不必太当真。比如梦境中出现霸凌三人组、老师、学院长,和他们的现实角色就几乎毫无重叠,所谓“志愿者”也更像是少女为自己在梦境中被特殊对待所寻找的借口,并非有什么实际意义。由于电影有关现实世界的部分过于破碎,我实际上很怀疑能否通过梦境对其进行解读。

甚至我觉得连强奸可能都是不存在的,只是强奸作为这个梦境中少数可以被符号化的部分,比较容易占据我们视线的中心,才成为各种解读中被频繁提及的部分。强奸作为创伤的一种意象,与直升机的轰鸣声、被反复提及的礼堂将要被拆除、俄语少女、敲笔声、雇佣兵、米格直升机本质上并没有区别,未必要将其特殊化。

而即便是将强奸当作少女创伤的根源,我觉得更应该注意的其实是她的“国家身体”。女性身体是国家的一种阴性能指,是唤醒防卫机能的“祖国母亲”中的母亲,也常常会化身为日耳曼妮娅、不列颠妮娅、布列塔妮娅等少女,或举起三色旗,或被蹂躏。这实际上是与《利维坦》还有鸭子的政治性的连接点。《东京无国籍少女》除了“少女”,其他部分在电影中都没有直接体现,我觉得这可能是指霓虹非正常国家。

最后,system并非是指“体制”,而是现象学中的“系统”。“系统”是比“体制”更不可见、更总体性的东西,类似于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的技术理性观,是后人类时代将人类当作对象进行管理、操纵的种种思想和制度安排。哈贝马斯将这种理性思维入侵日常生活的过程称为“殖民化”,是一个很形象的概念。我们能摆脱被庞大系统左右的客体身份,重回(革命的)主体位置吗?大概是这个感觉。
#2-1 - 2019-8-29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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